八月去呼伦贝尔,祭山
创始人
2024-08-22 20:0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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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去呼伦贝尔,祭山

图、文 |依蔓

1

用蒙语念“宝格德”,重音在首字“Bo”,气流猛地冲破唇隙,而后舌尖轻弹前颚。清晰,短促,确定。神圣的。相较而言,汉语麻烦得多,“宝格德乌拉圣山”,宝格德指神圣,乌拉为山,连起来是圣山。此外再加“山”字以便汉人理解。弯绕,累赘,重复。

我用唇齿笨拙地模仿蒙语,对圣山念它的名。

从海拉尔机场到宝格德乌拉近300公里,不间断地开,车程也要四个小时。途中有个大转向,G332国道在新巴尔虎左旗最大城市阿木古郎抵达尽头,向西北拐入新巴尔虎右旗。索伦浑迪、惠音希勒、巴音诺尔、阿木古郎,沿途这些字节组合的含义无法被破译。

但车程四小时几乎不可能。横亘牧区的公路严格限速在70公里每小时,频繁穿过散落公路两侧的牧区嘎查(蒙语意指村庄)。牧群在路上,道边。从喧闹的村庄中心穿过,减速避让人与牧群,导航上剩余公里和时间数字落得极慢。让人焦躁。

在阿木古郎(大转向的拐弯处)改转方向时,已近晚上七点。导航显示距终点还剩一小时,97公里。转向之前,新巴尔虎左旗人畜聚集,非常燥闹。转向之后便进入巴尔虎草原,平坦无际,没有嘎查,没有牧畜游荡,像穿过某个无形结界,心骤然静下来。

八月,太阳仍落得迟,金色日光从天空低处笼向大地,比正午时照得更广,更远。一切静寂,仅对人类听觉而言。分明有悠长恢弘的声响在天穹野旷震荡,某种神性。你看得到。这声响让一切边界模糊,变得柔和。又不全然柔和,日光在云团的边缘变得坚决,锋利,强势的音。我近乎出神地穿过荒原巨大的金色梦境,神灵宽阔的居所。

临近终点,天际线的轻微凸起在蓝紫色天幕中缓慢浮显。是山。

我又回到草原了。在五个小时驾车接近宝格德乌拉的途中,我用自己的身体,尝试模仿并感知一位牧民的身体经验。

2

抵达宝格德乌拉附近的营地住下。到得晚,错过了晚餐,在40公里外营地男女主人通过视频指引我找到正确的蒙古包,再晚些给我带回一块羊肉。一大块,大小相当于一只肥硕的成年家兔。袋里除了羊肉,还有一双筷子,但完全派不上用场。这块硕大羊肉肉质紧实,无处下筷,只能双手捧着啃食。牙齿咬住一处,用力沿着纹理撕扯,像兽一样。用刀,才是正确吃法。

拿到这块羊肉之前,我躲在车里给营地男女主人打了一通电话。

“喂,您好,请问你们的蒙古包不是封闭的吗?有很多虫。”

根据指引入住后,我打开灯,在房间里收拾东西。劈劈啪啪的撞击声,黑色的带翅小虫从顶部窸窸窣窣落下,掉在床单上、地板上。撞击和掉落持续了半小时,我拿出号称最强力的驱蚊喷雾满屋喷洒也无济于事。情况不太妙,出门躲进蒙古包外的车里。要是一整晚都这样簌簌地掉虫,我宁愿睡在车里。

“噢没事的!你把灯关上就好了!”营地女主人在电话那头大声说。

“我关了,可还是有——”我想起那些黑色小虫掉到床上,继续爬行的样子。

“不要急不要急!一会就没事了!”营地女主人挂掉电话。

这座营地距离宝格德乌拉26公里,是最近的住处之一。营地建在草原上,七八只蒙古包散落。不是牧民可移动的住所,而是专门建给访客的对草原生活的模仿。木头框架搭成蒙古包的尖顶形制,通水通电,有马桶和热水器。房间顶部是透明天窗。小虫大概就是从玻璃接缝里钻进来的。

宝格德乌拉不是常规景点,抵达之前我只能搜到极少的重复信息:

“每年农历五月十三和七月初三,当地牧民会穿上节日盛装,在宝格德乌拉圣山,举行堪称呼伦贝尔大草原乃至内蒙古境内规模最大、最神圣的民间祭祀活动,祈祷圣山保佑草原上生灵兴旺平安。”

类似介绍常见于景点门口巨幅告示,因过于肯定显得真假难辨。旅人需要这样精炼的笃定,证明此处确实值得专程前往。

没有确定消息,为什么非想去?我也问自己。并非蒙古族,也没有世俗信仰。但冥冥之中总有什么牵着我。我好奇当一个生命与更远久的信仰相连,与自然相连,人与万物更合一的状态,是怎样的感觉。我想用自己的身体去亲近这种感觉。

四处求证无果,直到飞往海拉尔的前夜,我才从这座营地的男主人口中获得确凿消息:是有祭山这回事,农历七月初三,今年阳历八月十八日。他们正为预约祭山前夜住宿的客人做准备。

“你只能在这住一晚,第二天房间都订满了。”营地男主人说。

没料到终于抵达后,迎接我的首先是扑飞不绝的黑色小虫。

我窝在车里,往外望去是暗夜,什么都看不清,世界静谧。但只要有丁点灯光,哪怕是手机屏幕微弱的亮光,你就会清楚看见实际上环绕你的究竟是什么。很多虫,不同的虫。长腿的像蚊子一样的飞虫,小的黑背虫,大的黑背虫,宽白翅膀的蛾子,密密匝匝地冲向汽车玻璃内的光源方向,在平滑玻璃表面飞速爬行,爬向边缘,挤钻,寻找能够钻进来,离光源更近一些的缝隙。被本能驱使的狂热。

清楚看得到它们的腹部,纹理,大小,坚硬或柔软的质地,贴合在玻璃之上。我打开雨刷器,塑料杆尽责却无助地摆动,在挡风玻璃上留下一些残渍。很快又有更多扑上来,提醒你在那么阔大一片草原上,它们与繁盛的同类栖于草间,它们才是夜的主人。

坐在车里看着那只漆黑的蒙古包,想象前半个小时飞虫不断进入的撞击声,我突然意识到一个巨大的幽默。这个亮灯的尖顶圆盒,多像城市公园里的灭蚊灯啊。内里发出亮光,吸引蚊虫进入,无法逃脱。宽阔草原上,一只巨型虫子收集器,我与虫子们自愿进入其中。忍不住笑出声。我不再用手机制造出更多被电驱动的光线。星星变得醒目。

在车里躲了半小时,营地男女主人回来。

“有蚊香,我给你拿。”女主人把羊肉递给我,转身出门。再一会回来,手里拿着几支线香,点燃,顺手斜着插在墙上两孔插销的孔洞里。

“这插座,通电了吗?”

“通的啊。”

“这么插没事吗?”

“噢,没事。记得关灯。”

蒙古包里虽然通了电,但其中一个插座高悬于墙的正中央,用来连接什么充电设备都太远。也是,用来做香插正合适。两根香燃了一个小时,不再有飞虫。

3

“你过来的时候是不是没看见坟墓?”早餐时,营地女主人问。她是一位干练的女性,说话没有口音,甚至还有些东北味,分辨不出是不是蒙古族。

“你是说汉族那种一个一个小土堆?是的,没有。”我说。别说小土堆,一路开来,见到的第一个高于地平线的凸起,就是宝格德乌拉。

“对。你发现没,我们蒙古族是没有坟墓的。人死了之后不会放,有的下午或者第二天就下葬。下葬是在草原上挖一个斜斜的坑,把人用布包一包放进去,然后用马踏平。每年祭拜的时候对着天地撒撒酒,就算祭拜了。

“再早之前也不是这样,人死了之后放在拖车上,满草原开。那时候草原上还没有围栏,哪都能开,人掉到哪就算葬在哪,然后狼啊什么的就来吃,也是天葬。但现在草场都有了围栏,也没有什么狼,没办法天葬。

“前几天有家人的女儿结婚,去祭拜父亲,不知道具体葬在哪,只能在差不多那个区域祭拜。到现在还是这样。

“不过我是科尔沁蒙古族,我们还是要火化的,但骨灰撒到河里去。”营地女主人告诉我,她作为科尔沁蒙古族嫁来,这里更多是巴尔虎蒙古族。她并未因此改变自己的身份。

事实上蒙古族是一个非常宽泛的大类,不同支系的历史、服装、饮食、习俗都有区别。宝格德乌拉所在的新巴尔虎右旗,与邻近的新巴尔虎左旗、陈巴尔虎旗都是巴尔虎蒙古族的聚居地。

根据史料记载,巴尔虎是历史最久远的蒙古族部落之一,作为部落名称最初在《蒙古秘史》中出现,作为1207年成吉思汗长子术赤所征的、居住在贝尔加湖畔的“森林中百姓”之其中一部,而后跟随成吉思汗游牧征战。

雍正十年,清朝政府调遣如今位于蒙古国境内、喀尔喀蒙古车臣汗部的巴尔虎人进入呼伦贝尔草原,按照八旗制编为索伦两翼八旗,以抵御沙俄入侵。按照迁入的时间顺序,先迁入的是陈巴尔虎人,后迁入的则称作新巴尔虎人。也有学者认为,新旧区分并非根据时间,而是宗教信仰,在喀尔喀蒙古车臣汗部接受佛教信仰、放弃萨满教传统的巴尔虎人,被归为新巴尔虎人。

宝格德乌拉被当作圣山祭拜,也是在巴尔虎蒙古族迁来之后。

根据蒙古族学者孛·蒙赫达赉溯源,宝格德乌拉原本叫做“辉腾哈拉”,蒙语意为“寒冷”。新巴尔虎人迁来后,改称 “都兰哈拉”,蒙语意为“温暖”,而后又称为“白音孟和”,蒙语意为“富饶常存”。清乾隆四年(1739 年),新巴尔虎蒙古族开始祭奠白音孟和山,为表达崇敬,将山名改称为“宝格德乌拉”,距今将近300年。目前宝格德乌拉敖包是呼伦贝尔地区最大的敖包。

然而也许是为了增加宝格德乌拉作为景点的传奇色彩,民间还流传另一个版本的故事。这段描述重复出现在关于宝格德乌拉的介绍中。

“相传当年成吉思汗西征时,一日兵败,大汗率兵退至宝格德乌拉山脚下,敌军很快就追赶上来。此时,将士们又饥又累,只好登山暂避,以待援军。成吉思汗率兵刚刚到了山上,追兵就已至山下。大汗仰天长叹:‘难道我命该如此,大山,请保佑我!’霎时间,云雾锁山,大山隐在云海之中。敌军怕有埋伏,不敢轻举妄动。约一个时辰之后援兵到,云雾散,成吉思汗见自己的大军从四面围拢而来。圣主成吉思汗就是在这风雨飘摇的山顶高擎苏鲁德,挥动令旗,感动了这座圣山,全军将士奋勇争先,一举歼敌,转败为胜。这一天正是农历七月初三。大汗得胜之后,为谢山神庇护,天威相助,当天就率大军在此祭拜,组织庆祝活动,封大山为‘圣山’。倥偬之间,岁月更迭,多少年过去了,草原遭受了严重的自然灾害,人畜死亡无数。几位老人想起了有关圣山的传说,带领着大家千里迢迢来到大山脚下,祈祷大山保佑草原风调雨顺,生灵兴旺平安。说也奇怪,从此,草原恢复了往日的丰茂,人畜兴旺,祈祷的这天正好是农历五月十三。”

真相是什么,大抵只有穿越时间才能知晓。或根本不存在定论。人如何编排它的历史和故事,山有什么所谓呢。言语另有所图,真正的尊仰是没有条件,无需前提的笃信。

死后埋入草原、骨灰投入河水,不设碑牌,肉身归于土地。祭拜圣山与敖包,草原上的人对自然与生命有迥然不同的理解。支配一切的长生天,孟克腾格里。赐予万物形态的大地,亦图根噶扎尔母神。万物有灵的萨满信仰。日月、山川、雷电、雨雪,均是灵性存在,或由腾格里主宰。

人与万物顺天而生,而灭。

4

我也把关于祭拜的问题抛向营地女主人。

“第一次五月十三,是为了祈雨,七月初三这一次相当于还愿。每年就这两次叨扰圣山,祈求长生天,谢谢长生天。其他时间,人就不来了。”营地女主人同我解释。

抵达宝格德乌拉的第三天,就是七月初三,祭拜的日子。祭拜前夜没有空余房间,营地男主人建议我在山脚下露营。仪式从凌晨四点就开始,并且开车从营地到山脚,还要半个小时。“好多人都直接住那儿。”

七月初二,雨从清晨就开始下。不大,断断续续。午后,不断有车离开国道,驶入通往宝格德乌拉的唯一道路。为什么这样早就来?我好奇,也跟着车流往圣山去。

下午三四点,宝格德乌拉北侧的草原已停了一两百辆车,在山脚下密密麻麻地排。没有指引,车辆自觉从距离主路最远的边界开始停靠,有序地成行成列,留出充足的回转余地。草原常见的SUV、皮卡,车与车之间有空档,早到的人家搭起帐篷。惊讶于这自发的有序。

开皮卡的,车上能运更多货物,有带摩托车的,有带马的,还有带羊的。摩托车和马是更便捷的短距离交通工具,从停车区域的最里侧走到宝格德乌拉入口,要经过至少四五十辆车,走上几分钟。从车里钻出来的不会只有两三个人,一大家人,五六七八个,甚至十来个,不少需要搀扶的老人。几乎所有人都盛装,穿着颜色艳丽或设计新式的蒙古袍。下车第一件事,是拿出瓜子牛奶洒向草原,向宝格德乌拉的方向合掌鞠躬。叨扰啦土地,叨扰啦,山。物产取自于你,将它们祀奉与你。

而后开始搭建帐篷,拿出便携的桌椅,烹饪的炉灶。大部分人使用的都是户外专用设备,瞬间弹开的便携帐篷,使用小型燃气罐的烤盘、煮锅。大一些的家庭,甚至搭起像房子一样的帐篷。带了活羊来的,羊就是晚餐,男人们把车开到旁侧,把缚住四蹄的羊拖下来宰。拿出带来的蔬菜,锅碗瓢盆摆在台面上,女人们开始忙碌。

你不知道这些人从哪里来。是附近市里或村里的居民,还是从更远的城市来,比如需要开四五个小时车的海拉尔。他们是何种身份,科尔沁、巴尔虎、布里亚特还是其他叫不上名字的蒙古族分支。他们是牧民,还是已经定居城市,无需再与动物和多变天气打交道的“城里人”。他们神色中流露郑重。这不是一场因为天气好而进行的郊游野餐,而像把家暂时搬到山脚,郑重地准备晚饭。山脚下的临时停车场,就是几百个蒙古族家庭临时搬来的家。

天气变得很快。临近傍晚时刮起狂风,帐篷被吹得砰砰响,下起暴雨。人简单收拾摆在外面的物件,躲进车里帐篷里。雨下了一会又停,彩虹浮现在北面天空尽头,土地将雨水快速吸净,太阳显身,地面几乎没有暴雨过的痕迹。人们从庇护里钻出,再次忙碌起来。好像没有人担心如果彻夜下雨怎么办。

会降下暴雨的云,行到远处。闪电在云里突现,在天际线的上方,挟在粉紫的晚霞里。很远很远。一种确定的,这天地间的一切都彼此相连的静。刚刚降下的暴雨,云层中的闪电,在远处将下的暴雨,光在水雾中折射出虹与霞。一切都无遮蔽,无掩藏。人只需承接,看见。

天色在晚上七点左右开始暗下来,这座临时停车场里停了数百辆车。数百个家庭。人们用我无法明白的蒙语交谈,在帐篷边围坐,吃肉,举杯,好像只是一顿平常的家族晚餐。没有人过分喧闹,放嘈杂的音乐。没有狂欢的必要,没有因压抑而不得不在野外被释放的躁动。

不到九点,人们纷纷回到帐篷,灯光熄灭,入睡。

凌晨四点。

只听得到声音,和晃动的人影。天与地的边缘清晰,微微发红。头顶是微微的青蓝色,光线勾勒出云的形状。但地面仍被重的暗覆笼。是拆卸帐篷的声音,碗碟撞击的声音,把箱子塞进或甩上汽车的声音。马嘶鸣的声音。人们应当在更早的时候就已经醒来,收拾行装,穿戴整齐,往宝格德乌拉的方向去。

从停车扎营的地方上山,距离宝格德乌拉的东侧入口不过几百米,斜坡缓缓攀升,草高至小腿。

站在山坡上往下望。身着蒙古袍的人们三三两两,从山脚黑帐的各个方向漫上来,缓慢的潮水。看着山的方向。有人在途中停下,双手合十举至眉心、鼻尖,在草中跪下,朝山跪拜。眉眼安定,神色虔静。行动迟缓的老人,也牵着手相扶往前。向山去,是应和山的召唤。是此世经验,是世代记忆,是身体与大地的契约。并非出自胁迫勉强。

金色的霞光越来越亮,云像被烫红的纱团。地上的暗更驱走一些,人影越来越清晰,辨得出年龄与袍子的颜色。直至太阳升出天地边缘。山醒来。宝格德乌拉变成金色。一切都是金色。草,围栏,木牌,敖包,石头,人的身体和脸。

是神灵降下的金纱吧。那是山的语言。

可人会借山的名义,说别的话。两座山峰,一高一低,只有男性才能登上高的那座,沿着栈道到顶。石头垒成的敖包,插着柳条。女性多在入口处的大敖包顺时针转圈,口中念词,手里撒牛奶、点心与瓜子。“民俗禁忌:女性禁止攀登主峰。”两块巨大的木牌立在门口两侧。

假使我们这样相信,山与地的神灵对万物施以同等的爱,包括人。如同金色的晨光不加区别地包裹每一个生灵。神灵会这样区分许与不许,筑建区隔与壁垒吗?

5

山坡入口西侧的帐篷边,升起了白色蒸气,那是祭拜结束的去处。肃穆在这里融化成人间的喧闹。净化后的食物摆在桌上,茶水在锅里,需要的人自己取瓷碗盛。更多的笑,握手,拥抱,久别重逢。僧人持祈福香粉,在帐篷里等待信众。

接近正午。祭拜结束的人们下山,在坡上与圣山拍合照。山下的车渐次离去。这一年对圣山的叨扰,告一段落。

站在宝格德乌拉面前,我也合掌,闭目,向山而拜,在心里与山说话,认定山听得见。穿着一件深蓝色棉质的蒙古袍。前一天因为太冷,向山脚的一家摊贩买来。蒙族妈妈替我扎上腰带,勒得快喘不过气。就得这么紧,才好看,腰得露出来,蒙族妈妈说。蒙古袍像被子裹住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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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依蔓

写作者、编辑。在草原与森林短暂游牧了一些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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