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日里,龚君约潘君、顾君和我去缥缈峰一游。久闻缥缈峰为太湖七十二峰之首,可以远借他山他水之景,风光奇特,景色旖旎。这正中我们下怀,欣然应邀。没想到,此行我们历经了酷日炎热、陡坡跋涉和饥肠辘辘的煎熬,也对“幸福”二字有了更深的感悟。
缥缈峰海拔336.6米,坐落在太湖最大的岛屿——洞庭西山。
驶过太湖大桥,移窗外望,天高云淡,山清水秀,有一种不在画中、似在画中之感。司机介绍说,车子驶至缥缈峰下,沿着盘山公路绕道而上,可直抵缥缈峰;峰峦之间有一家餐厅,粉墙黛瓦,曲径画廊,古色古香,执勺的厨师善于烹饪当地农家菜肴,尤以太湖“三白”见长;到了山上,既可饱览太湖风光,又可品尝美味佳肴。我们喜笑颜开,乐不可支,个个神采飞扬、精神抖擞。
西山岛环岛公路正在拓宽改造,车子巅簸行驶,绕了七八个弯,驶至缥缈峰下。司机正欲驾车驶入景区,不想被工作人员拦住,说,上面有了新规,私家车不得入内。时值正午,骄阳似火,热浪滚滚,抬目望七弯八曲见不到尽头的缥缈盘山之道,我们一时茫然不知所措。
龚君、潘君、顾君与我尽管生活和工作经历不同,但在人生征途中都有“跌打滚爬”的过去。龚君和我上山下乡插过队,在广阔天地里承受过“滚一身泥巴、炼一颗红心”的严峻考验;顾君出生于偏僻的农村,遍尝过甜酸苦辣;而潘君虽是城里生、城里长,然而年轻时当过工人,夜以继日挑灯夜战的往事历历在目。我们四人无论是谁,对“吃苦耐劳”四个字一点也不陌生,于是乎,开始了迎难而上的跋涉。
俗话说,说时容易做时难。虽然峰底至峰顶只有几里之遥,但是赤日炎炎,大家肚子又开始唱起了“空城计”,山高坡陡,登攀而上谈何容易。没走多少路,我们就汗水淋漓,气喘吁吁。更始料不及的是,我们好不容易到了缥缈峰上,拖着疲惫的步子欲去餐厅歇息,餐厅大门紧闭。一问景点工作人员,方知这家餐厅因顾客不多,关门谢客了。
既来之则安之,我们于是眺望起四下景色。登高赏景更佳,此话一点不假。缥缈峰作放射形,延伸绵亘,气势磅礴。太湖七十二峰,在它身旁就有四十余峰。诚如清人夏树藩诗云:“缥缈岿然接九阍,诸峰罗列似儿孙。”缥缈峰峰峦挺拔,云雾迷蒙,青峰隐现;云霞铺村,山峰犹如天坠地出;峰间飞鸟或展翅翱翔,或盘旋峰腰或立于峰顶……用美不胜收来描绘此时此景,一点也不夸张。
寻觅隐藏于缥缈峰的名胜古迹也让我们目不暇接。缥缈峰紫石成堆,在一块斜卧的紫石上刻有民国李根源先生手书的“缥缈峰”三个大字,笔锋苍劲,深厚有力。山上有“龙穴”、有砥泉,泉水破石而出,从平坦如砥的石板上淌过。据说此泉大旱不涸。
一晃两个小时过去了,我们徒步下山去了一家“农家乐”就餐。尽管人困马乏,我们依然饶有兴趣地谈论起缥缈峰如画景色,还聊起了时下最热门的“什么是幸福”的话题。龚君说:“幸福其实是铺满鲜花的地平线,追求是泥泞中不倦的跋涉,而身在幸福之中能有自知之明,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们假日去缥缈峰赏景,在人看来,是件十分惬意的美事,然而我们却为之吃了不少苦头。”潘君说:“幸福总是偏爱那些吃苦耐劳,而带着微笑走向生活的人,所以甜果常常是苦涩的开头,幸福往往是痛苦的结晶。我们徒步登攀缥缈峰时忍受着饥饿和疲劳,然而却饱餐了山湖景色。”顾君说:“幸福不时地来到那些学会了没有幸福也能过的人那里去,真正的幸福并不在于目标最终是否能达到,而在为达到目标奋斗的过程之中。我们承受疲劳和饥饿的同时,品尝了与众不同的一道‘太湖风光’美餐。”……直至日落西山,我们依然意犹未尽。
幸福是个醉人的字眼,各人理解不同,感悟也各异。我说,如果在节日里,有几个好朋友欢聚在一起,回忆起珍贵的一切……那多么快乐;哪里有朋友,哪里就有幸福。不是吗?四人结伴缥缈峰览胜,事后每回忆起这件事,它似诗似画,在心田荡漾,在脑际萦绕……
(原载于《苏州日报》2013年10月26日 A11版)
作者:张瑞照
摄影:张朝阳(视觉苏州供图)
编辑:陈思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