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家的杂物间里,静静地放着一个不起眼的腌菜罐子。每次瞥见它,我的思绪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拽回了那段和奶奶一起生活的温暖时光。
那罐子看起来普普通通,就是个土陶烧制的,表面有些粗糙,颜色也是那种灰扑扑的,可在奶奶眼里,它就是个宝贝。奶奶做腌菜的手艺那叫一绝,附近的邻居都赞不绝口。每当到了蔬菜丰收的季节,奶奶就开始忙活起来。
我还记得有一回,院子里的青菜长得郁郁葱葱,奶奶笑着对我说:“乖孙儿,今儿个咱摘些青菜,做你最爱吃的腌菜咯!” 说干就干,奶奶弯着腰,仔细地挑选着最鲜嫩的青菜,那眼神,就跟在挑宝贝似的。她的手布满了老茧,动作却很麻利,不一会儿,就摘了满满一篮子。
回到家,奶奶把青菜洗净,放在太阳底下晾晒。阳光洒在青菜上,泛着一层淡淡的光。奶奶时不时地过去翻翻,嘴里念叨着:“可得晒得干干爽爽的,腌出来才好吃。” 等青菜晒得差不多了,奶奶就开始准备调料。花椒、八角、盐…… 各种调料在奶奶手里被调配得恰到好处。她一边弄,一边跟我讲:“这调料啊,比例很重要,多一点少一点,味道可就差远咯。”
接下来就是装罐的环节啦。奶奶把青菜一层一层地放进罐子里,每放一层,就撒上一层调料,还轻轻地按压几下。我在一旁看着,忍不住伸手帮忙,奶奶笑着拍了拍我的手说:“你呀,轻点,别把菜弄烂咯。” 等罐子快装满的时候,奶奶拿起一块干净的白布,把罐口严严实实地盖住,然后开始缠胶布。她拿着胶布,一圈又一圈地绕在罐口,那认真的模样,我至今都忘不了。“得绕紧点,可不能让空气进去,不然腌菜该坏咯。” 奶奶一边绕,一边自言自语。我在旁边好奇地问:“奶奶,为啥要绕这么多圈呀?” 奶奶笑着回答:“多绕几圈保险嘛,咱这腌菜,可得好好保存,留着慢慢吃。” 就这样,奶奶绕了一圈又一圈,整整绕了三圈,才满意地停下。
在等待腌菜入味的日子里,奶奶总会时不时地走到罐子前,轻轻敲一敲,听听声音,好像在和罐子对话一样。我问奶奶:“奶奶,你在干嘛呀?” 奶奶神秘地说:“听听这声音,就知道腌菜咋样啦。” 终于,到了开罐的那天。奶奶小心翼翼地揭开胶布,打开白布,一股浓郁的腌菜香瞬间弥漫开来。“哇,好香啊!” 我忍不住欢呼起来。奶奶夹了一筷子腌菜给我,我放进嘴里,那酸酸脆脆的口感,一下子在味蕾上绽放开来。“好吃吧?” 奶奶满脸期待地看着我。我一边点头,一边含糊不清地说:“太好吃啦,奶奶你做的腌菜最好吃!” 奶奶听了,脸上笑开了花。
后来,奶奶年纪大了,做不动腌菜了,那个罐子也被收了起来。但每次看到它,我都会想起奶奶的笑容,想起她绕胶布时认真的样子,想起那些和奶奶一起度过的温馨时光。那个装腌菜的罐子,承载的不仅仅是美味的腌菜,更是我对奶奶深深的思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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