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家店到拥有477家连锁门店、服务200万茶客的行业标杆,熹茗用“一杯茶”重新定义了中国茶馆的价值。
茶馆不是“夕阳产业”,而是“中国人情经济的金矿”——把茶馆变成关系汇集处,相亲、谈生意、办寿宴……茶馆真正成为中国人的“第三空间”。
从“茶小妹”到专业“侍茶师”,《杯水之情》里有十五年探索为茶行业注入的职业化新标准,展示着对古老茶行业全新的洞察。在中国茶全面复兴的这二十年,熹茗面向茶事“格物致知”十五年,本书交出了东方茶事的答案。
中国人的生活世界,是一个与茶息息相关的世界——无论是“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物质世界,还是“琴棋书画诗酒茶”的精神世界。茶行业是一个逾千年的古老行业,2000年之后发生急剧变革,这是茶在其原产地第一次全面现代化——从种植技艺的科学化到冲泡品饮方式的精细化、茶席美学兴起……本书作者经历了这段历史,并在十五年间重新思考中国茶。
“福建是茶叶竞争最激烈的地方,我们在福州经营了十五年,门店数即将突破500家。我发现之前多年的工作主要是在解决一系列根本的困惑:茶馆是什么?路边永远看不到几个人的茶馆,它的商业模式到底是什么样的,茶馆是卖产品的地方还是提供空间服务的,怎么理解茶馆和顾客的关系……本书是我们给出的答案。”
全书四部分不仅讲述了一个茶叶世家三代人的小史,也从茶店店员、茶馆,上溯到整个产业链,全面展示了作者眼中“现代的中国茶”。
福建建瓯人,茶行业资深从业人员,复旦大学EMBA在读。本科毕业后曾供职于网龙,后参与熹茗创业,全程经历熹茗从一家门店到全国超过400家的过程,现任熹茗集团总经理。《杯水之情》是叶婷婷的第一本书。
推荐序 茶事与天道
自序
第一部分 重新认识茶——在宋代茶都长大
第一章 游进茶之深海
第二章 一个茶叶世家的三代崎岖路
第三章 正式入门茶世界
第二部分 重建品牌茶叶店生态——店长访谈录
第四章 李丽莲:事不做满,收获加倍
第五章 林峰:茶馆要有人情味
第六章 陈兰芳:在同事中寻找合伙人
第七章 詹秀珍:从煮饭开始带团队,干出8家店
第三部分 重构茶业生态——加盟与供应链的秘密
第八章 零售中心:超级门店背后的增长大师
第九章 城市合伙人:让加盟商挣到钱,让客户成为朋友
第十章 大区与招商:精细化加盟的学问
第十一章 熹茗产品“三经”
第四部分 服务与空间是品牌茶叶店的核心—— 一切都在围绕服务重构
第十二章 旧邦新命:十五年重新思考中国茶
朱熹传略
编后记
年表
饮茶事大。单从经济和产业的角度看,茶事(从茶的种植、制作到茶具配置、茶室布置,再到品饮方法和相关礼仪)是横跨农业、工业、服务业,贯通产品经济、服务经济和体验经济的大事。
茶事之大,更在于它直达形而上之“大”。在中国文化中,饮茶作为一种社交方式(“见他人”)自不待言,它更是一种与自己、与天地相处的方式——独与天地精神相往来,“见自己”,“见众生”。中国人的生活世界,是一个与茶息息相关的世界——无论是“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物质世界,还是“琴棋书画诗酒茶”的精神世界。
饮茶之效,虽然不可能简单直接到“一泡涤昏寐,二泡清我神,三泡即得道”的程度,但茶是中国人(尤其是中国文人士大夫)生活中一种神奇的“认知媒介”。
当代认知科学告诉我们,认知常常与特定的具身状态(embodiment)相关,绝大多数认知都是“具身认知”(Embodied Cognition,即植根于身体状态的认知)。认知就是以某种“配置”、“设备”对外界、外物的“自定义”、“加工”或“制造”。打个通俗比喻,一个人对世界的认知如同是用特定的相机拍摄出来的图片,图片的状况、品质在相当程度上取决于相机的配置和设置。
要提升和优化人的认知,就需要身体和精神状态持续的修炼、调试、保养。读书可明理,但明理并不只是读书。朱熹提倡“半日静坐,半日读书”,而不是整日读书,就是因为他深切意识到身体和精神本身的“配置”、“设置”、“调试”是读书进而明理的前提。
值得注意的是,“静坐”只是“具身状态”之一种,读书也非明理、致知之全部。朱熹的原话是:“人若逐日无事,有见成饭喫,用半日静坐,半日读书,如此一二年,何患不进。”
人不可能长时期处于有现成饭吃、“逐日无事”的状态。在常态生活中,人如何致知,如何明理?朱熹的回答是——“格物致知”。
“格物致知”是中国哲学贯通始终的课题,朱熹明确地将“格物”解释为“即物”,也就是真切地接触、感知一物又一物。致知是长期的过程,“今日格一物,明日又格一物,积习既多,然后自有贯通处”。用我们今天的话说,就是“数据积累”,“跑数据”。在朱熹看来,人所要“明”的终极之“理”,是“唯一”之理,但唯一之理又可以在万物中遇见。千江有水千江月,千江之月又都出自天上的唯一之月(“理一分殊”)。格一物如同见一江之月,是阶段性的“致知”,持续的格物,最终得以实现最终的“致知”。所以“格物”是“明理”、“格物”的必要的门径。
以朱熹思想为“靶向”建立起来的阳明心学,对“格物致知”给出了看起来完全相反的解释。王阳明把“格物致知”定义为格(去除)物欲,致(抵达、获得)良知。心本是一面“理”和“知”自足的明镜,要致知、明理,无需“今日格一物,明日又格一物”的向外求索,而只需将污损、障蔽明镜的“物”(“物欲”、“私欲”、“心中贼”、“心中八毒”)去除,昏昧无明之心自然能重新成为“明心”(明镜)——这才是明理、致(良)知之正道。
通俗地说,阳明心学,就是关于心如何——本来就是一面“镜”,同时又如何被杂质、污渍所染所蔽,以及如何“磨镜”、让心之“明镜”重见天日的学问。所谓“致知”,无非“磨镜”,心之镜磨(行)到什么程度,就意味着明净到什么程度,知到什么程度,所以“知行合一而并进”。
心是看不见摸不着的,如何能磨?答案是:只能以一种“曲线”的方式来“磨”——在事上磨。如阳明所言:“人须在事上磨练,做功夫,乃有益。”这是一种我们现在称之为“反向驯化”的方式。“人磨墨,墨磨人”——人在磨墨的同时,“磨墨”这件事反过来打磨人的心智。
研读阳明心学你迟早会有些惊异地发现,反朱熹之所道而行之的阳明心学,暗含着一个出人意料的反转——始于心外无物、反对“格竹子”式的“即物穷理”,最终又回到了“事上磨,物上练”。朱熹和王阳明对“格物致知”的解释和界定看似背道而驰,但最终不自觉地、出乎意料相遇于“即物穷理”,“在事上做功夫”。
王朱之学,初读顿感殊多相违、相悖之处,细读便有殊途同归之感。倘若朱王二人穿越时空,共赴一场新的鹅湖之会,不在众人面前树旗帜、亮立场,而是静坐于茶席前,同饮工夫茶而论明理、致知的功夫,他们很可能相视默契而笑。
“道”是深远莫测的,否则与街谈巷议、浮皮潦草之论何异?朱熹将《尚书·大禹谟》中十六字——“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提取出来,后世儒者奉之为“真传”,尽显道之远,得道之难。但“道不远人”(“人之为道而远人,不可以为道”)同样是儒家古训。
道之远与近,以及如何让道由远及近,是一个由来已久的话题。子贡的比喻和解读颇为生动。他把自己对道的表述比作齐肩高的墙,所以易懂,而老师孔子的表述如同高达数仞的宫墙,普通人不得门而入,不见宫墙内的宗庙之美。
这本来是子贡的自谦和对孔子的赞美,但也让普通人不得不想一个重要的问题:我们如何得见“宗庙之美”?如何“得其门而入”?借佛家的话说,我们如何找到通向道的“方便法门”而不是望数仞之墙而兴叹?
一个可选的答案是——由茶入道。
“技可进乎道,艺可通乎神”,近代学者魏源的这一思想,可谓渊远流长,可追溯到庄子。在庄子眼中,进乎道、通乎神的,竟然是些地位卑微的工匠和手艺人——直不起腰但能用竹竿盲捕树上知了的老人,将一根木头做成车轮的木匠……尤其是那个魔法般迅速地剥下牛皮,十九年用一把刀而刀刃常新的庖丁。“以神遇而不以目视”,把本来有厚度的刀刃游走于本没有间隙的皮与肉之间,并且“游刃必有余矣”。庖丁解完牛之后的那句话,成了后世“以技进道”理念的滥觞——“臣之所好者,道也,进乎技矣。”
回头看,十六字真传表达的首先是由“人心”而“道心”过程和境界。“惟精惟一,允执厥中”是目标,也是在达致目标的艰难历程。“技”(“艺”)的练与练就,都是由粗砺而精纯,由杂多到专一,由偶成到恒常(“允执厥中”)的过程。正是持续不断地在事上练、物上磨的过程中,精、一、中得于心,应于手。应于手者,谓之艺(技),得于心者,谓之道。从茶技、茶艺到茶道,就是“道也,进乎技矣”的过程。
张岱的名篇《闵老子茶》记载了他与闵汶水斗茶时,双方展现出对于茶、水令人屡屡称奇的认知和技能,让我们感受到茶文化的博大精深的同时,也感悟到什么是“格物”,以及“格物”何以“致知”。
古人言“喫茶”,今人说“喝茶”。喫者,以口契之也;相比于牛饮般的有口无心的“喝茶”,“喫茶”就是茶水与味蕾相遇时精微的契合。“喫”与“喝”之别,折射出饮茶时的感知的精一与粗放,道心与人心。
被解释为“人在草木间”的“茶”字,如同“藥”(药)字,包含颇有意味的象征和启示。“藥”是一种媒介,让人通向“樂”(乐);茶,让人融入草木间,在种茶、采茶、制茶的过程中格物致知,即物穷理。饮茶,则远远超越了润嗓止渴的生理需求,它能开启心流,涤除人心,渐近道心,进入“致广大而尽精微”的旅程。
通过茶,中国人生活的物质世界与精神世界勾连千年,茶作为精神性饮品是长期未被强调的隐传统,最近半世纪更像是被遗忘了,此一传统需要接续,这是上文要略。
现代日本料理是在明治维新时期基本成型,1970年代因经济发展逐步被外界认知,世纪之交随着全球化和日本政府的有意推广(2013年“Cool Japan”战略)终于成为继汽车、家电与游戏动漫之后的新符号。过去二十年是中国茶全面复兴(或重新扎根)的二十年,也是茶这一古老事物在它的原产地第一次全面现代化——从茶的种植技艺、器物的发展,到冲泡品饮方式的精细化,如果说有什么在未来可以成为中国的新符号,“现代的茶”会是重要选项。
福建有着从未中断的饮茶传统,是完成中国茶复兴的中心之一,熹茗侧身其间,面向茶事“格物致知”十余年,《杯水之情》是他们对这个古老问题的新答案。
*以上内容摘自《杯水之情:一家茶企的十五年茶事》
*本文经出版社授权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