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砸在铁皮雨棚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仿佛也在为周阳的中考成绩而愤怒。当周阳把 379 分的成绩单递给父亲周大海时,父亲手里的烟瞬间捏灭在烟灰缸里,火星迸溅在客厅墙上 “勤学奋进” 的牌匾上。
“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没出息的东西!” 周大海的怒吼震得茶几上的相框都微微晃动,照片里小时候的周阳穿着少先队员服,笑得灿烂,
“你爷爷当年砸锅卖铁供我读书,我拼死拼活才让你过上好日子,结果你连高中都考不上?”
周阳攥着衣角,嘴唇抿得发白。他想起自己偷偷在网上看烘焙教程,用零花钱买低筋面粉在厨房捣鼓,被父亲发现后,面粉和鸡蛋全被倒进垃圾桶,烤箱也被贴上封条。可那些失败的蛋糕、烤焦的饼干,都没能浇灭他对西点的热爱。
“爸,我想去西安新东方烹饪技工学校学西点烘焙。” 周阳声音发颤,却坚定地抬起头。
“学做蛋糕?” 周大海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那是女孩子干的事!男人就该学个顶天立地的手艺,去学汽修、挖掘机,以后能养家糊口!”
“我不!” 周阳突然爆发,眼眶通红,“你从来都不关心我喜欢什么,只想着把我变成你想要的样子!” 说完,他转身冲进房间,重重摔上了门。
接下来的日子,家里气氛冷得像冰窖。周阳整日把自己关在房间,在纸上反复画着蛋糕设计图,而周大海则阴沉着脸,一言不发地抽烟喝酒。
改变发生在一次家庭聚会上。姑姑家的表妹考上了重点高中,饭桌上大家都在夸赞,只有周阳低头扒饭。“听说现在西点师很赚钱呢。” 表姐突然开口,“我朋友在五星级酒店当经理,他们正缺优秀的西点师,月薪上万还管吃住。”
周大海的筷子顿了顿,眼神复杂地看向低头的儿子。
几天后,周大海默默取下了烤箱上的封条。
“周末去学校看看吧。”
他别扭地开口,
“要是敢学不好,看我怎么收拾你。”
站在西安新东方烹饪技工学校的实训楼前,周阳穿上崭新的厨师服,转头看向父亲。周大海别过脸,小声嘀咕:“好好学,别给老子丢人。” 但周阳清楚地看到,父亲藏在背后的手,正悄悄比出一个加油的手势。
当第一炉香甜的马卡龙出炉时,周阳知道,属于他的甜蜜人生,已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