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人對於並不陌生,有種難以割舍的情懷。有的傢庭一日三餐都少不瞭,這種再尋常不過的食物,沒有山珍海味的身價和奢華,卻滋養著我們的祖祖輩輩,成為我們生命中的一部分。
我出生在石塔村,與馮傢是老街舊鄰。一條細長的胡同裡隻住著我們三兩戶人傢。石塔村原住民並不多,聽老人們講,馮傢是從城南東湘洋村遷來的。從我記事起,馮超的爺爺馮春生和弟弟馮根生就以饅頭坊為營生,養傢糊口。弟兄倆原來住在一個院裡,分別成傢後,馮春生花300元在李傢巷買瞭一處宅院,各開各的饅頭坊,當時馮傢饅頭可以說供半個趙縣城人吃。
我開始記事的時候,馮傢老爺子馮書銀已經過世,記憶裡馮傢開饅頭坊是“文革”後期的事瞭。改革開放之前,不允許個體經營,處處割資本主義尾巴,馮傢的饅頭生意早已被迫關張好多年瞭。兄弟倆一個在搬運站工作,一個到化肥廠上班。改革開放後,馮傢後代重操舊業,繼續經營馮記饅頭坊,兩傢相距不到百米。
馮傢做的是壓杠子饅頭,所謂壓杠子,就是將活好的面,放在一塊石板上,在靠近石板的墻上鑿一洞,把一根長木杠插進洞裡,壓住石頭上的面團,人坐在杠子的另一端,運用杠桿原理不停地壓,一起一伏,面就壓好瞭。壓杠子的程序是必不可少的,用這樣面蒸饅頭才勁道,有嚼勁。
到馮超這輩,已經是馮氏第四代手工饅頭傳人瞭。他從老一輩手裡學會瞭作麯子、和面、壓杠子、餳面、捋條、剁生坯、上鍋蒸等一整套做饅頭的祖傳手藝。為瞭將馮記饅頭工藝傳承和發揚光大,馮超為自己的“馮傢老號饅頭馮”註冊瞭“馮福鑫”商標,生產手法上老配方和新工藝並用,市場更加廣闊。
做手工饅頭是個辛苦活兒,頭一天用麯子活好面,次日早晨就要把發好酵的面摻進面粉活大面,剁成生坯後,經二次發酵再上籠屜蒸熟。
馮超說,馮記饅頭之所有好吃,因為有一個神秘的配方,就是用黃米面配上陳麯做成麯子發面。而且,冬天與夏天使用起來有差別,天熱的時候和面添加少一些,天冷時就多加,完全憑經驗來掌握。用這種獨特的配方蒸制出來的饅頭不帶酸味、香甜可口,還有一種淡淡的米香在裡頭。
如今,在古城賣饅頭的有幾十傢,他們幾乎全部使用發酵粉和面,並改為機器加工瞭。但馮超仍堅持傳統的配方。正是有瞭馮氏後人的堅守,才讓手工饅頭的工藝傳承下來,趙縣也因此保留下一份獨特的飲食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