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儿子带一家5口旅行,唯独落下老母亲,众人结束回家推门后当场崩溃
创始人
2025-11-22 21:04:11

"立峰,你确定不带我去?"老人的声音在客厅里轻得像羽毛。

陈立峰正在整理行李箱,头也没抬:"妈,您在家好好休息,我们很快就回来。"

李梅从厨房探出头来,手里还拿着刚买的防晒霜。两个孩子已经兴奋得在沙发上蹦跳,嘴里念叨着大海和沙滩。

只有李梅的母亲坐在一旁,偶尔瞥向角落里的周玉兰,眼神复杂。门外已经响起了出租车的喇叭声...

01

三月的黄昏,夕阳正斜斜地照进陈家的客厅。这是一个普通的三居室,客厅不大,但收拾得很整洁。周玉兰坐在她平时最喜欢的那张老式藤椅上,手里端着一杯已经凉了的茶水。茶水是陈立峰媳妇李梅给她泡的,用的是她自己带来的铁观音。

"妈,您别坐那儿看着,到屋里去歇会儿。"陈立峰一边往行李箱里塞着衣服,一边头也不回地说着。他的声音里带着某种不耐烦,那种被观察时的不自在。

周玉兰没有动。她看着儿子熟练地将一件件衣服叠好放进箱子,看着李梅在厨房里忙着准备明天路上要吃的零食,看着两个孩子兴奋地围着她们的奶奶——李梅的母亲王秀芝——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

"奶奶,您说三亚的海水是不是真的很蓝?"十二岁的陈文轩拉着王秀芝的衣角问道。

"当然蓝了,比电视里的还要蓝。"王秀芝慈祥地摸着孙子的头,"到时候奶奶给你捡很多漂亮的贝壳。"

八岁的陈文静也凑了过来:"我要在沙滩上堆一个大大的城堡,比我们楼下的沙坑大一百倍!"

王秀芝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她今年六十三岁,比周玉兰大五岁,但看起来要年轻许多。头发染成了栗色,身材保持得很好,穿着一件新买的蓝色毛衣。

周玉兰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她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茶杯的边沿,那是一个有些年头的白瓷杯,杯沿已经磨得光滑无比。

"妈,您的药我放在床头柜上了。"李梅从厨房走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保鲜盒,里面装着刚炸好的花生米。"记得按时吃,血压药一天两次,胃药在饭后半小时。"

"知道了。"周玉兰点点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还有啊,楼下张婶说了,您有什么事儿就去找她。她家的钥匙您也有,别客气。"李梅继续说着,但眼睛已经看向了墙上的挂钟。已经快六点了,他们订的是晚上八点的飞机。

陈立峰终于合上了行李箱,用力按了按拉链。箱子鼓鼓囊囊的,看起来装了不少东西。他直起腰,活动了一下肩膀,这才转过身来看向母亲。

"妈,您要不要也收拾点东西?"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陈立峰自己都愣了一下。他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这么说。

周玉兰眼睛一亮,茶杯差点从手中滑落。"我,我可以去吗?"

客厅里突然安静下来。陈文轩和陈文静也停止了和王秀芝的对话,两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了父亲。李梅的手停在空中,保鲜盒盖子开了一半。

陈立峰看着母亲眼中的期待,那种小心翼翼的光芒让他忽然觉得有些难受。但他很快就想起了现实的问题——机票、酒店房间、母亲的身体状况。

"妈,您想去当然好,但是..."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语,"您的腿不是一直不太好吗?三亚要走很多路,还要坐飞机,来回折腾..."

"我的腿没什么大毛病。"周玉兰急忙说道,甚至站了起来,在客厅里走了几步,"您看,走路没问题的。"

但她的步履确实有些蹒跚,右腿明显比左腿要僵硬一些。那是前年冬天摔了一跤留下的后遗症,虽然骨头愈合了,但总是有些不太灵便。

"妈..."陈立峰的声音有些为难。

这时候王秀芝开口了:"亲家,要不您也一起去吧,正好我们做个伴。"她的语气很热情,但陈立峰听出了其中的客套意味。

李梅在一旁看着自己的母亲,又看看婆婆,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

"算了,算了。"周玉兰重新坐回到藤椅上,"你们去吧,我在家里挺好的。年纪大了,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她的声音很平静,但陈立峰还是听出了其中的失落。他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现在改机票已经来不及了,而且母亲的身体确实不太适合长途旅行。

"妈,等下次,下次我们去近一点的地方,专门陪您去。"陈立峰说道,声音里带着某种安慰的意味。

周玉兰点点头,端起茶杯喝了一小口。茶水已经完全凉了,有些苦涩。

外面开始响起汽车的喇叭声,是来接他们去机场的出租车到了。

02

送走了一家人,周玉兰回到客厅,房子里突然变得异常安静。刚才还热闹非凡的地方,现在只剩下她一个人的脚步声和挂钟滴答滴答的响声。

她在客厅里站了一会儿,不知道该做什么。平时这个时候,陈文轩应该在做作业,陈文静应该在看动画片,李梅应该在厨房里准备晚饭,陈立峰应该坐在沙发上看新闻。而现在,电视是黑着的,厨房是空的,连孩子们的房间都没有了往日的声响。

周玉兰走到窗边,看着楼下的小区。春天刚刚到来,树枝上冒出了嫩绿的芽苞,楼下的老人们正在晚饭后散步。她看见了张婶正和几个邻居聊天,不时地朝她们家这栋楼看一眼。

她想起李梅临走时说的话,说有事可以去找张婶。但她不知道自己能有什么事需要去找人帮忙。她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在儿子儿媳上班、孩子们上学的时候,她总是一个人在家里待着。

晚饭时间到了。周玉兰去厨房看了看,李梅已经准备了一些菜,放在冰箱里。她取出一小份青菜,一小份排骨汤,简单热了热。一个人的晚餐很快就结束了,她甚至没有坐到餐桌前,而是端着碗站在厨房里几口就吃完了。

吃完饭,她开始收拾客厅。虽然李梅走之前已经整理过了,但她还是习惯性地又整理了一遍。她把沙发上的靠垫摆正,把茶几上的杂志叠整齐,把孩子们丢在地上的玩具一件一件捡起来放好。

做完这些,时间还早。平时这个时候,她会和儿媳妇一起看电视,或者帮着检查孩子们的作业。但现在,她面对着空荡荡的客厅,不知道该做什么。

她试着打开电视,调到了平时最爱看的戏曲频道。电视里正在播放《红楼梦》,是黛玉葬花的那一段。周玉兰年轻的时候很喜欢这出戏,但现在却觉得有些凄凉。

"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

她关掉了电视。

房间里再次安静下来。挂钟的滴答声显得格外清晰,还有楼上楼下偶尔传来的脚步声和说话声。但这些声音都与她无关,它们提醒着她,世界还在继续运转,只是她被暂时留在了一个静止的空间里。

九点钟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是陈立峰打来的。

"妈,我们到三亚了,一切都好。您吃饭了吗?"

"吃了,吃了。"周玉兰连忙说道,"你们玩得开心就好。"

"酒店很不错,孩子们特别兴奋。明天我们打算去海边看看。"

"好,好,让孩子们多玩一会儿。"

"那您早点休息,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知道了,你们也早点休息。"

挂了电话,周玉兰看着手机屏幕慢慢暗下去。儿子的声音听起来很开心,背景里还有孩子们的笑声和李梅的说话声。他们正在享受着家庭旅行的快乐,而她在这里听着挂钟的滴答声。

她想起刚才电话里的背景声,那种热闹的、充满生气的声音。那是属于他们的声音,而她现在身处的这个安静空间,仿佛与那个世界隔着什么东西。

十点钟,她准备上床睡觉。在卧室里,她看见了李梅给她准备的药。血压药、胃药、还有一瓶钙片。她按照李梅的叮嘱,服用了应该服用的药物。

躺在床上,她听着隔壁房间的静寂。平时陈文轩睡觉前总是要闹腾一阵,陈文静也总是要妈妈讲故事。而现在,连这些令人习惯的嘈杂声也没有了。

她闭上眼睛,试图入睡。但在黑暗中,她的耳朵变得格外敏感。她听见了楼上的脚步声,听见了楼下电视的声音,听见了远处汽车经过的声音。这些声音构成了夜晚的背景,但它们都不属于她的房间,不属于她的夜晚。

她想起了刚才陈立峰的电话,想起了那些背景里的笑声。她想象着他们现在正在做什么——也许孩子们还在房间里兴奋地聊着明天的计划,也许李梅正在给她的母亲泡茶,也许陈立峰正在阳台上看着大海。

她们在享受着一起的时光,而她在这里数着挂钟的滴答声。

03

三亚的阳光毫不吝啬地洒在亚龙湾的沙滩上。陈立峰脱掉了鞋袜,赤脚踩在细软的沙子上,感受着久违的自由感。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放松过了,工作的压力、生活的琐碎,在这片蓝色的海水面前仿佛都变得微不足道。

"爸爸,您看我们捡的贝壳!"陈文静兴奋地跑过来,手里捧着一堆大大小小的贝壳。她的小脸被海风吹得红扑扑的,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芒。

陈立峰蹲下来,仔细看着女儿的收获。"哇,这个贝壳好漂亮,还有这个,都很特别。"

"这是我捡的!"陈文轩也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比较大的海螺,"您听,里面有海的声音!"

陈立峰接过海螺,放在耳边听了听。确实有一种低沉的、像是海浪的声音。"真的呢,这是大海送给你的礼物。"

不远处,李梅正和她的母亲王秀芝坐在沙滩椅上,两人都戴着太阳帽,悠闲地看着海景。王秀芝手里拿着一瓶防晒霜,正在往手臂上涂抹。

"这里真是太美了。"王秀芝感慨地说道,"我活了这么大岁数,第一次看到这么蓝的海水。"

李梅笑着递给母亲一瓶矿泉水:"您喜欢就好。我们明天还可以去其他地方看看,天涯海角、南山寺,都是有名的景点。"

"都好,都好。"王秀芝喝了一口水,"就是有点想家,不知道你婆婆一个人在家怎么样。"

李梅的脸色变了变,看了一眼正在和孩子们玩耍的丈夫。"应该没事吧,昨晚立峰不是打电话了吗,她说一切都好。"

"话是这么说,但一个人在家总是有些冷清的。"王秀芝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同情,"说实话,我觉得应该带她一起来的。"

李梅沉默了一会儿。她当然知道婆婆想来,也知道把老人一个人留在家里不太合适。但她也有自己的考虑——婆婆的身体状况、旅行的费用、还有一些说不出口的私心。她希望这次旅行能够轻松愉快,不用时刻担心照顾老人的需要。

"妈,您别想那么多了。"李梅转移了话题,"您看,立峰他们玩得多开心。"

确实,陈立峰正在帮孩子们堆沙堡。他卷起裤腿,像个大孩子一样认真地堆着沙子。陈文轩负责挖护城河,陈文静负责装饰城墙,一家人配合得很默契。

"爸爸,我们的城堡需要一面旗子!"陈文静提议道。

"用什么做旗子呢?"陈立峰环顾四周。

"用这个!"陈文轩从背包里拿出一张纸巾,"我们可以在上面画旗子的图案。"

李梅看着这温馨的一幕,心里也被暖流填满。这确实是她想要的家庭时光——没有工作的干扰,没有生活的压力,没有需要照顾的老人,只有最纯粹的家庭快乐。

中午时分,他们在海边的餐厅用餐。餐厅就建在沙滩上,可以边吃饭边看海景。陈立峰点了海鲜拼盘,新鲜的龙虾、螃蟹、扇贝摆了一桌子。

"这龙虾真好吃!"王秀芝赞不绝口,"在家里可吃不到这么新鲜的海鲜。"

"您多吃点,难得出来一趟。"陈立峰给岳母夹了一只螃蟹,"明天我们去海鲜市场买点带回去,给家里人也尝尝。"

说到家里人,餐桌上短暂地安静了一下。大家都想起了留在家中的周玉兰。

"要不要给奶奶打个电话?"陈文轩提议道。

"等晚上吧,现在她可能在午休。"陈立峰说道,但语气里有些勉强。

实际上,他此刻并不太想打电话回家。他不想让母亲的声音打破这种轻松愉快的氛围,不想听到那种小心翼翼的询问和隐含的羡慕。他只想沉浸在这种远离日常生活的快乐中。

下午,他们去了酒店的游泳池。孩子们换上泳衣,在儿童池里玩得不亦乐乎。陈立峰也下了水,教儿子学习自由泳的姿势。李梅和王秀芝坐在池边,时不时地为孩子们的进步鼓掌。

"妈妈,您也下来游泳吧!"陈文静在水里向母亲招手。

"不了,妈妈不会游泳。"李梅笑着摇头。

"那外婆呢?"

王秀芝也摇摇头:"外婆年纪大了,不适合游泳。不过看你们游泳,外婆也很开心。"

陈立峰在水中看着这一家人,心里充满了满足感。这就是他想要的生活——家人在一起,享受着美好的时光,没有烦恼,没有负担。

傍晚时分,他们回到房间休息。酒店的房间很宽敞,有两张大床,还有一个小阳台可以看海景。王秀芝坐在阳台的椅子上,看着夕阳西下,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立峰,你们真是太用心了。"王秀芝对女婿说道,"这次旅行让我很开心。"

陈立峰心里也很高兴。能让家人满意,让孩子们开心,这就是他努力工作的意义。他拿出手机,给朋友圈发了几张照片——孩子们在沙滩上玩耍的照片,一家人在餐厅用餐的照片,还有美丽的海景照片。

很快就有朋友点赞和评论:"好幸福的一家人!""孩子们好可爱!""羡慕你们的生活!"

看着这些赞美和羡慕,陈立峰的心情更加愉快。他觉得自己是一个成功的丈夫和父亲,能够给家人提供这样的生活条件,能够让他们享受这样的快乐时光。

晚上八点,他想起了应该给母亲打电话。但看着正在兴奋地整理今天收获的孩子们,看着正在和岳母愉快聊天的妻子,他决定晚一点再打。

04

第三天的夜晚,周玉兰比往常更早地准备就寝。她已经习惯了这种安静的夜晚,习惯了一个人的晚餐,习惯了没有人说话的客厅。

白天,张婶来看过她一次,带来了自己包的饺子。两个老人坐在客厅里聊了一会儿,张婶问她想不想儿子,想不想孙子。周玉兰说当然想,但也为他们能出去玩而高兴。

"你就是太善良了。"张婶摇着头说,"要是我,儿子带着一家人出去玩,就把我一个人丢家里,我肯定得说道说道。"

"孩子们有自己的安排。"周玉兰还是那句话,"我不添麻烦就好。"

张婶走后,房子里又恢复了安静。周玉兰看了一会儿电视,吃了晚饭,然后就开始准备睡觉了。

在卧室里,她按照惯例服用了药物。血压药,一天两次,她一次都没有落下。胃药,饭后半小时,她也按时服用。钙片,医生说对她的骨质疏松有好处。

她刚刚躺下,手机就响了。是陈立峰打来的。

"妈,您睡了吗?"

"还没有,刚准备睡。你们今天玩得怎么样?"

"很好,很好。今天去了天涯海角,孩子们特别兴奋。明天我们打算去南山寺看看。"

"好,好,多玩一会儿。"

电话里传来孩子们的声音,他们正在房间里兴奋地讨论着什么。周玉兰仔细听着这些声音,想象着他们此刻的模样。

"妈,您身体怎么样?按时吃药了吗?"

"都挺好的,按时吃药了。张婶今天来看我了,还带了饺子。"

"那就好。您早点休息,我们明天再打电话。"

"好的,你们也早点休息。"

挂了电话,周玉兰在黑暗中躺了很久。她听着楼上楼下偶尔传来的声音,听着远处的汽车声,听着自己的心跳声。

她想起了年轻时候和老伴一起旅行的日子。那时候陈立峰还小,他们一家三口去过很多地方——北京、西安、桂林。老伴总是背着沉重的行李,她牵着小立峰的手,一家人走到哪里都是快乐的。

后来老伴走了,陈立峰长大成家,她就很少出远门了。偶尔儿子儿媳会带她去附近的公园走走,或者去市里的亲戚家坐坐,但像这样的长途旅行,确实已经很久没有了。

她理解儿子的考虑。她的腿确实不太好,长途坐车会很累。而且她年纪大了,可能会给他们添麻烦。她不想成为他们快乐时光的负担。

但在这样的夜晚,在这样的安静中,她还是会想念。想念一家人在一起的热闹,想念孩子们的笑声,想念有人和她说话的感觉。

她闭上眼睛,试图入睡。但今晚似乎比往常更难入睡。也许是因为药物的关系,也许是因为一个人的时间太长了,她的思绪总是飘来飘去,无法安静下来。

凌晨两点,她被胸口的一阵闷痛惊醒。这种感觉她以前也有过,医生说是心脏的小毛病,没什么大问题,但有时候会有些不舒服。

她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速效救心丸,含了一颗在舌下。疼痛慢慢缓解了,但她却再也睡不着了。

她看着天花板,想着如果儿子儿媳在家,她是不是应该叫醒他们。但他们不在家,她也不想在半夜给他们打电话,让他们担心,影响他们的旅行心情。

她起身去客厅坐了一会儿,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慢慢地喝着。夜很深,整个小区都安静下来了,只有远处偶尔传来夜班车经过的声音。

她坐在那张熟悉的藤椅上,看着黑暗中的客厅。这里有她和这个家庭生活的痕迹——墙上挂着全家福,茶几上放着孩子们的奖状,电视柜上摆着各种合影。

这是她的家,但在这样的夜晚,她却感觉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孤独。不是因为一个人,而是因为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成了这个家庭的边缘人物。

天亮的时候,她又回到了床上,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儿。

05

第五天的上午,陈立峰他们正在酒店的海景餐厅享用丰盛的自助早餐。餐厅里人不多,大部分都是像他们这样的度假家庭。孩子们端着盘子在取餐台前精心挑选着自己喜欢的食物,李梅和王秀芝坐在靠窗的位置,一边用餐一边欣赏着窗外的海景。

"爸爸,我想要那个小蛋糕!"陈文静指着展示台上一个精致的草莓蛋糕说道。

"好,爸爸帮你拿。"陈立峰起身走向甜品台。这几天的阳光把他的皮肤晒得有些黝黑,人也显得比在家时更加轻松。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看到是家里的固定电话号码,他以为是母亲打来的,便接了起来。

"喂,妈?"

"立峰,是我,张婶。"电话里传来的不是母亲的声音,而是邻居张婶急促的声音。

陈立峰心里一紧:"张婶,怎么了?我妈呢?"

"立峰,出大事了!

你妈她..."张婶的声音有些哽咽,"你妈她昨天晚上,昨天晚上不行了。"

陈立峰手中的盘子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餐厅里的其他客人都转过头来看他,但他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些。

"什么?"他的声音颤抖着,"您说什么?"

"我今天早上去看她,按门铃没人应,用钥匙开门一看...她躺在地上,已经..."张婶的声音彻底哽咽了,"我已经报警了,警察和医生都来过了,说是心脏突发疾病。"

陈立峰感觉天旋地转,他扶着旁边的桌子才没有倒下。李梅注意到了异常,赶紧走了过来。

"立峰,怎么了?"

陈立峰看着妻子,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他把手机递给了李梅。

"喂,张婶吗?我是小梅..."李梅接过电话,听着张婶重复刚才的话,脸色瞬间苍白了。

王秀芝和孩子们也围了过来。陈文轩和陈文静看着父母的表情,隐约感觉到了什么,但还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奶奶怎么了?"陈文轩小心翼翼地问道。

李梅放下电话,眼中含着泪水。她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孩子们这个消息。

"妈,妈不行了。"陈立峰终于说出了这句话,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

餐厅里安静下来,只有远处海浪的声音还在继续。陈立峰想起了几天前母亲在电话里的声音,想起了她说的"都挺好的,按时吃药了",想起了她总是说的"你们玩得开心就好"。

"我们马上回去。"李梅说道,声音也在颤抖。

陈立峰点点头,但他的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他想起了出发那天晚上母亲眼中的期待,想起了她小心翼翼地问"我可以去吗"的样子,想起了她最后坐在藤椅上看着他们收拾行李的寂寞身影。

"爸爸,奶奶真的..."陈文静的声音很小,眼中已经有了泪水。

陈立峰蹲下来,把女儿抱在怀里。他想安慰她,但自己却先哭了出来。

王秀芝也红了眼眶,她想起了几天前关于是否应该带周玉兰一起来的对话,想起了自己心中那些不太情愿的想法。现在这些想法都变成了愧疚,像刀子一样刺痛着她的心。

办理退房的手续时,酒店的工作人员很同情他们的遭遇,帮助他们联系了最早的返程航班。在等待出发的时间里,一家人坐在酒店的大堂里,没有人说话。

孩子们第一次真正地面对死亡这个概念,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种巨大的悲伤。陈文轩紧紧抓着父亲的手,陈文静靠在母亲的怀里小声地哭着。

"如果奶奶跟我们一起来就好了。"陈文静忽然说道。

这句话像一根针一样刺进了陈立峰的心。是的,如果母亲跟他们一起来,现在她还活着,还能看到这美丽的大海,还能和孩子们一起在沙滩上捡贝壳。

但没有如果。

飞机起飞的时候,陈立峰看着舷窗外渐渐远去的三亚,心中满是悔恨。几天前,他们是带着快乐和期待离开家的,而现在,他们带着无尽的愧疚和悲伤回家。

这场原本应该留下美好回忆的家庭旅行,现在变成了他生命中最痛苦的记忆之一。

06

飞机降落在城市的机场时,已经是深夜了。陈立峰一家拖着行李走出航站楼,夜风带着春天的寒意迎面而来。几天前离开时的兴奋和期待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沉重的步伐和无言的悲伤。

出租车在夜色中穿过城市的街道,车内安静得只能听到发动机的低沉声响。陈文轩和陈文静靠在后座上,疲惫和悲伤让他们显得格外安静。李梅紧紧握着丈夫的手,能感觉到他手心的汗水和颤抖。

"司机师傅,能开快点吗?"陈立峰的声音有些急促。

"已经是最快的了,先生。这个时间路上车不多,很快就到了。"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看这一家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语气变得温和了一些。

车子驶过了熟悉的街道,经过了平时常去的超市,经过了孩子们的学校,最后停在了他们住的小区门口。陈立峰付了车费,一家人默默地走向楼栋。

小区里很安静,只有几盏路灯还亮着,在地面上投下昏黄的光圈。他们乘电梯上到六楼,走到家门口时,陈立峰的手在口袋里摸索着钥匙,但手抖得厉害,好几次都没能把钥匙插进锁孔。

"让我来。"李梅轻声说道,接过了钥匙。

门开了,客厅里一片黑暗。陈立峰按下了灯的开关,温暖的灯光瞬间照亮了整个客厅。一切都还是他们离开时的样子——茶几上放着整齐的杂志,沙发上的靠垫摆放得很端正,电视柜上的全家福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但就是这种一切如常的样子,让陈立峰感到了一种说不出的异常。他走向母亲平时最喜欢坐的那张藤椅,椅子旁边的小茶几上还放着一个茶杯,杯子里还有一些已经长出白色霉斑的茶渍。

"妈..."他轻声叫了一声,声音在空荡的客厅里显得格外清晰。

没有人回应。永远不会有人回应了。

李梅和王秀芝带着孩子们先回了房间,给陈立峰留下了独处的时间。他走到母亲的卧室门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推开了门。

房间里很整洁,床铺整理得很平整,床头柜上放着一排药瓶。李梅准备的血压药、胃药、钙片,都还在那里,只是有几瓶已经空了。他打开抽屉,看到了母亲的眼镜、一些零散的纸币,还有一个小本子。

那是母亲的日记本。陈立峰从来没有看过,也从来没有想过母亲会写日记。他犹豫了一下,然后翻开了最后几页。

"3月15日,立峰他们今天出发去三亚了。临走前立峰问我要不要收拾东西,我还以为真的能去呢。其实我知道他只是随口一说,我的腿不好,确实不太适合远行。他们玩得开心就好。"

"3月16日,一个人在家有点冷清,但也习惯了。张婶来看我,带了饺子。立峰晚上打电话了,听起来很开心。孩子们在背景里笑得很大声,我很喜欢听这种声音。"

"3月17日,胸口有点闷,吃了速效救心丸好多了。不想告诉立峰,他们难得出去玩一次,不要让他们担心。医生说过这种小毛病没什么大问题,过两天就好了。"

"3月18日,还是有点不舒服,但比昨天好一些。想念孩子们,想念家里有人说话的声音。不过这样也挺好,不给任何人添麻烦。"

最后一页的日期是3月19日,只写了几行字:

"今天感觉更不舒服了,可能需要去医院看看。但立峰他们明天就回来了,等他们回来再说吧。我想见见他们,想听听这次旅行的事情。希望孩子们带回了漂亮的贝壳。"

后面就没有了。

陈立峰的眼泪滴在了日记本上,字迹变得模糊不清。原来母亲一直在忍受着身体的不适,一直在想念着他们,一直在为他们着想,不想成为他们快乐时光的负担。

他想起了几天前母亲在电话里说的"都挺好的",想起了她总是说的"你们玩得开心就好"。她一直在撒谎,一直在强颜欢笑,一直在独自承受着一切。

如果他带着母亲一起去三亚,如果他没有那么多顾虑,如果他能更加关心母亲的身体状况...

但世界上没有如果。

李梅轻轻地推开了门,看到丈夫坐在床边抽泣,手里拿着一个小本子。

"立峰..."她轻声叫道。

陈立峰抬起头,眼中满含泪水。"她一直在想我们,一直在忍受着身体的痛苦,而我们却在三亚享受着快乐时光。"

李梅走过去,坐在丈夫身边,看了看日记本。她也红了眼眶。

"我们都有责任。"她说道,"如果当时我坚持带上妈,也许..."

"不要说如果了。"陈立峰合上日记本,"已经晚了,什么都晚了。"

他们在母亲的房间里坐了很久,直到外面天色开始发白。这个房间里还保留着母亲生活的痕迹——衣柜里整齐挂着的衣服,梳妆台上的化妆品,床头放着的老花镜。这些东西现在都成了他们对母亲的最后记忆。

孩子们已经在自己的房间里睡着了,王秀芝也在客房里休息。但陈立峰和李梅却无法入睡,他们知道,从今天开始,这个家将永远缺少一个人,缺少那个总是坐在藤椅上等他们回家的人。

天亮了,新的一天开始了,但对他们来说,生活却永远不会再是原来的样子了。

07

周玉兰的葬礼在一个春雨绵绵的日子举行。整个仪式简单而庄重,来的人不多,主要是一些亲戚朋友和邻居们。陈立峰穿着黑色的西装,站在母亲的遗像前,眼中没有泪水,但脸色苍白得像纸一样。

张婶哭得最伤心,她一边哭一边说:"玉兰啊,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呢?你还没有享到福啊..."

李梅的几个同事也来了,他们轻声安慰着李梅,但李梅只是机械地点头致谢,心思全不在这里。陈文轩和陈文静穿着黑色的衣服,紧紧地靠在父母身边,他们还太小,不能完全理解死亡的含义,但能感受到大人们的悲伤。

仪式结束后,人们陆续离开了。陈立峰一家最后一个离开殡仪馆,在车上,王秀芝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都怪我,如果我当时坚持让她一起去..."

"妈,不怪您。"李梅安慰着母亲,但她自己的声音也在颤抖,"谁也没想到会这样。"

回到家,房子里还是那么安静。但这种安静和几天前的安静不同,那时候是因为他们不在,现在是因为有一个人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陈立峰走到母亲常坐的藤椅前,那里现在空荡荡的,再也不会有人坐在那里等他们回家了。他想起了无数个夜晚,当他加班回来时,母亲总是坐在这里,听到门响就会起身,问他吃饭了没有,累不累。

现在这些都成了回忆。

李梅开始整理婆婆的遗物。衣服、化妆品、书籍,还有一些零散的小东西。每一样东西都承载着回忆,让她想起了和婆婆相处的点点滴滴。虽然她们之间偶尔也会有一些小的分歧,但总的来说,周玉兰是一个很好的婆婆,从来不给他们添麻烦,总是默默地付出。

在整理梳妆台时,李梅发现了一个小盒子,里面装着一些孩子们小时候的照片,还有一些手工制品。那是孩子们在幼儿园时做的小礼物,周玉兰一直珍藏着。

还有一张纸条,是陈文静去年生日时给奶奶写的:"奶奶,我爱您,祝您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看到这张纸条,李梅终于忍不住大哭起来。

孩子们的反应也各不相同。陈文轩显得很沉默,他似乎一夜之间长大了许多,不再像以前那样活泼好动。陈文静则经常问妈妈,奶奶什么时候回来,她要把在三亚捡的贝壳给奶奶看。

"奶奶不会回来了。"李梅只能这样告诉女儿,但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死亡这个概念。

"那我们去找奶奶好不好?"陈文静天真地问道。

李梅抱着女儿,不知道该说什么。

日子还要继续过下去,但一切都变了。吃饭的时候,餐桌上少了一个人;看电视的时候,沙发上少了一个人;晚上回家的时候,没有人在门口等着问长问短了。

陈立峰的工作状态也受到了很大影响。他经常在开会时走神,想起母亲生前的种种。同事们都知道他刚刚失去了母亲,对他很体谅,但工作还是要做的。

最让他痛苦的是,他发现自己开始怀念那些曾经觉得理所当然的事情——母亲的唠叨,母亲的关心,甚至母亲偶尔的抱怨。这些现在都变成了奢侈品,再也得不到了。

有一天晚上,陈立峰做了一个梦。梦里他们一家人还在三亚的海滩上,母亲也在那里,穿着一件蓝色的连衣裙,笑得很开心。孩子们围在她身边,给她看捡到的贝壳,她一一夸奖着孩子们的收获。

醒来后,陈立峰发现枕头湿了一大片。

李梅也常常在夜里哭泣。她想起了婆婆生前对她的好,想起了那些被她忽略的细节。婆婆从来不挑剔她做的饭菜,从来不干涉她对孩子的教育,总是默默地做着家务,照顾着这个家。

而她,作为儿媳,做得还不够好。

王秀芝在这段时间里也很难过,她觉得自己间接地成了周玉兰死亡的原因。如果不是因为带她去旅行,如果陈立峰一家没有出去,也许周玉兰就不会一个人在家,也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悲剧。

"妈,您别这么想。"李梅安慰她,"这不是您的错,也不是任何人的错。"

但王秀芝还是觉得愧疚,她决定提前结束在女儿家的停留,回到自己的城市去。

"我在这里,你们看到我就会想起这件事。"她对女儿说,"让我回去吧,你们也好好调整一下。"

李梅没有挽留,她知道母亲的心情,也知道她的决定是对的。

送走了母亲,家里就剩下他们一家四口了。但他们都知道,实际上只有三口了,因为那个最应该在这里的人,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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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田头”到“灶头”,这场活动... 当上海田间地头的优质食材,邂逅创意本帮烹饪技艺,会碰撞出怎样的火花?21日至23日,由上海农业展览馆...
文化中国行·小雪 | 岭南微寒... 来源:南方+“久雨重阳后,清寒小雪前。”11月22日,冬意渐浓——小雪,携薄霜与微寒,为大地披上清浅...
登泰山:在日出云海间,品山巅之... 凌晨的泰山石阶还沾着薄霜,游人裹紧衣衫,借着手机微光拾级而上,脚步声、偶尔的谈笑声在静谧山间轻轻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