缙云丨杨玲红:中益秋色满盘堆 杨玲缙云 杨玲红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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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1-25 07:30: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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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益秋色满盘堆

文/杨玲红

走进中益已是初冬,可我仍愿称其为秋色里的中益。只因那赤橙黄绿相间的山林,只因那静谧如镜的湖水,只因那映射出七色光芒的秋阳,还有穿透云霄的山歌与飞锣。

深藏于武陵山深处的向家坝是中益一座靠山而居、依水而息的小山村。这里四周群山环绕,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顺着山脚缓缓流淌,然后在村旁驻足,留恋成了一个静谧的湖泊。它犹如一只硕大的蝌蚪静泊于这群山之中,可这只蝌蚪的外衣却是印满了天的蓝、山的绿、云的白,而尾巴却又蘸满了波光粼粼的湖水。虽已是初冬,这里的秋色却未曾远离。黄、金黄、褐黄,绿、翠绿、墨绿,红、赤红、暗红……在这里,被阳光亲吻过的所有植物,都被调成了让画家也望尘莫及的色彩。

漫步在向家坝,袅袅升起的炊烟,偶尔响起的鸟鸣,桃花小屋、梨花小屋、杏花小屋……一座座与花有关的农家小院,仿佛让人进入了春天。透着木香的吊脚楼,黄澄澄的玉米,红亮亮的辣椒,又让人有些恍惚:秋天是不是才刚刚拉开序幕?那一棵棵被秋霜染过的树木,像一朵朵盛开的花朵,镶嵌在绿色的山林。

在一粒粒挂着晶莹露珠红似火焰的火棘丛里,一对翠鸟正在谈情说爱,它们时而唱出令人心悦的长调,时而又相互依偎着窃窃私语,全然不畏锋利的尖刺与寒冷。原来,爱是不分物种与季节的。

村居对面的田野里,一位老人正佝偻着身躯与一头老牛缓慢地在已收割完稻谷的田地里寻觅。他和它都低垂着头,任由阳光轻抚着写满沧桑的背脊。缓慢的脚步在孕育了世代土家人的梯田里,一层接一层,一圈接一圈地行走着。是寻觅春天曾经走过的足迹,还是怕冬天来临时遗忘了回家的路径?或许什么都不是,仅仅就为了悠闲自在,了无闲事地溜达,然后在身后留下一串或深或浅,让人浮想联翩的足印。

老人与老牛在目光里渐行渐远,一阵悦耳的山歌却穿透雨雾飘然而至。只见溪水对面的吊脚楼上,身着民族服饰的土家大哥大姐正依着栏杆,对着沉醉于秋色里的我们唱起了山歌:“城里的客人噻,到了我家乡来,问一问你噻,你是从哪里来哟喂——”这是石柱世代相传的土家山歌。

“热情的老哥也,我们从涪陵来,走了一程又一程噻,来到了你家乡哟喂——”这是涪陵世代相传的焦石山歌。

“远方的家人也,欢迎回家来,端上一杯酒噻,暖暖你的心哟喂——”

山歌在暮秋的细雨中你来我往着,歌声里,微冷的山峦被掀开了轻柔的面纱;歌声里,山林被季节的画笔描上了浓墨重彩;歌声里,被初冬的雨浸润的土地燃起了火红的炉火;歌声里,被炉火温暖了的土家灶堂里,飘出了浓浓的菜香;歌声里,隔山隔水的人,被那一碗碗的酒香,被那没有音符的音乐拉近了心灵,温暖了心房。

那是武陵山人的热情,那是武陵山人“有朋自远方来”的喜悦,那是“本就是一家人”最真挚的情谊。

如果把沙子这个词放进字典里,就是一个细小的石粒,是由各种元素组合成的一粒不起眼的物质,也是微不足道,甚至有些硌牙,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名字。

可是,当踏进以“沙子”命名的土地,远远望见它伟岸的身躯,突然明白“沙子”之所以能“聚沙成村”。让这一方的百姓富足地耕息在这片土地,是因它将岁月河流里的“沙子”聚成了独一无二的存在,凝聚成那一树树不朽的记忆与传承。

沿着山路走进它的怀抱,被初冬的雨亲吻过的天格外纯净,山峦格外苍翠,泥土也格外清香。

在它遮天蔽日的金黄里,那生长了上百年的伟岸,正悄无声息地抚平那颗在喧嚣的城市里渐渐变得狂躁的心。它的肌肤经历了岁月洗礼后,早已化成了铁甲,只是轻轻地一碰,便划破了不堪一击的衣衫,让禁锢已久的心变成了展翅的小鸟,在天地间自由飞翔。那扇形的金黄也仿佛在心痛那沉积已久的魂魄,一片一片伴着初冬的阳光,缓缓地飘落在眼前,让它的博大,它的伟岸,它的坚贞一起涌入到我们脆弱的骨骼,帮我们支撑起不堪一击的灵魂。

也许是我们还不够虔诚,也许是我们还不够坚定,也许是我们想得太多,想要的太多。在想获得它更多拥抱的时候,那一颗颗裹着柔软外衣,将成为千万个它的椭圆形果实,让我们匍匐在了它脚下。手掌间有它刻意留下的血印,膝上有它烙下的伤痕,发间还有它吻过的金黄。可是在疼痛中,我们愿意低下自己倔强的头颅,只为去倾听它走过岁月的铿锵脚步,只为它润泽了的这片土地。

“铿铿铿——”“锵锵锵——”“嘭嘭嘭——”“嗨——”

不远处,在它挂满金色的树影下,一群孩子在那沉淀了不知多少年的金黄里敲响了欢快的锣鼓。那是已列入非遗文化名录的“飞钹锣鼓”在传承人的手中尽情舞动。鼓槌上的红绸在阳光下舞蹈,牛皮做成的鼓面发出了雄浑的歌喉;旋转着飞向天空的锣,在空中与地面的孩子一样调皮地翻着跟斗;铙钹在欢快地碰撞着,轻展的红绸似少女的长发飘向空中;向阳而开的钹,则带着孩子们的笑脸向湛蓝的天空奔跑。他们笑着,敲着,唱着,闹着。锣鼓铙钹们也在笑着,敲着,唱着,闹着。他们敲醒了这片土地埋藏已久的记忆,敲醒了沉睡已久的梦。他们让我们看到了这片土地茁壮成长的希望,看到了文脉传承在这片土地上热烈地绽放。

七曜山,十余年前曾与它擦肩而过,只是那时不知它叫七曜山。那时的它没有现在这么丰腴,穿行于它肌体的道路,如同瘦削的肌肤下突起的青色血管,蜿蜒、清瘦、狭窄,让人不忍直视。那时,从山脚行到山顶,再从山顶行至谷底,险峻的道路纵然是在仲秋时节,衣衫也被背心的汗浸透。于是,留于心的不是它俊俏的容颜,而是险峻的山路与高耸的山脉。那时尚未去过剑门关,可在它的身上却深深体会到了什么是“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如今又走在贯穿了它肌体与骨骼的山路上,山依然是高耸入云,路却是无比通畅。那挂在山间或灰或黑的道路如丝带般顺滑,又似精心编织的绳结,把山里人的梦想串成了颗颗明亮的珍珠,在初冬的阳光下闪闪发光。

在浅浅的山坳里,在被秋色宠爱着的七曜山天池旁,白云慵懒地与色彩斑斓的山色静卧于湖面。据说,那是七仙女掉落在武陵山上的一滴眼泪。七仙女因何落下了这一滴眼泪不得而知,可这滴眼泪却赋予了七曜山灵气。走在它的身旁,深深地屏住呼吸,放慢脚步,害怕将那滴眼泪惊碎了,让它变成满天的星光,不再坠入人间。

余晖下的芦苇像五线谱上一个个欢快的音符,又像一只只伴着音乐,在风中舞动的手。被释放的灵魂跳跃着,呼喊着,扑进它们的怀抱,任由每朵飞絮如绒花般轻轻粘满发间。一束光从山巅倾泻而下,每一朵飞絮都成了一个向往,每一道光芒都成了一首诗,于是,“青山绿水,白草红叶黄花”便成了七曜山最美的风景。

走出七曜山,远离凝聚了七仙女情感的天池,斜阳正将金黄色的外衣轻轻打开。风渐起,微凉。可温暖的气息依然笼罩着这里的山,这里的水,这里的一草一木,仿佛秋色从未离去。心随斜阳慵懒了下来,一股难以割舍的情愫在心中荡漾。有诗云:“洞庭秋色满盘堆。”而此时的中益又何尝不是“中益秋色满盘堆”呢?

图片由作者提供

作者简介:杨玲红,笔名若水三千,重庆市涪陵区作家协会副秘书长、重庆市散文学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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