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中的奔赴(Departure in the Morning Light)破晓时分,我从临沂启程,沿日东高速驶向费县。
窗外沂蒙山脉的轮廓在晨雾中若隐若现,如一幅水墨长卷。车行一小时余,便抵达费县——这座被联合国认证的“世界长寿之乡”,森林覆盖率38.4%,溪流纵横如血脉滋养土地。首站直奔薛庄大集,每逢农历“二、七”开市,人声鼎沸如一场市井交响曲。市井交响曲(Symphony of the Streets)大集是费县的灵魂剧场!羊汤姐的摊位蒸汽氤氲,她用铁勺搅动乳白浓汤,撒一把芫荽,递来粗陶碗:“趁热喝,暖身子!” 隔壁“捣鱼刺小胖”的砧板咚咚作响,鲜鱼在刀光中化作雪白肉糜;康乐果的甜香、冰糖葫芦的晶亮、馓子的金黄酥脆……央视《回家吃饭》的鲜活截面。尼山:明礼的朝圣(Nishan: Pilgrimage of Ritual)午后奔赴曲阜尼山圣境。72米高的孔子铜像矗立山巅,袍袖垂云,凝望苍生。大学堂内,千盏竹简灯倾泻暖黄光瀑,我伏案“手读论语”,墨香渗入宣纸,笔尖沙沙如与先哲低语。黄昏时分的《金声玉振》箴言流转,科技让千年智慧璀璨重生。
夜泊圣城(Night in the Holy City)宿于鲁源小镇客舍,推窗见蓼河古街灯火蜿蜒。沿青石板寻至“孔府糕点铺”,玫瑰酥皮薄如蝉翼,咬开是核桃与蜂蜜的暖甜——昔日衍圣公宴客的雅点,今成旅人指尖的温度。转角酒肆飘来吟诵声,老者击节而歌:“志于道,据于德……”《论语》章句混着高粱酒香,醉倒一室明月。三孔:时间的甬道(San Kong: Corridor of Time)次日晨,孔庙朱门次第洞开。金声玉振坊下,我抚过成化碑的裂痕,听导游细解“勾心斗角”建筑奇观——大成殿九脊重檐,斗拱如云托举日月,与紫禁城太和殿并立东方三大殿。杏坛畔古桧虬枝盘结,相传为孔子手植,二千五百年雷火不焚,新芽仍向天而长。孔府重光门分割前堂后宅,戒贪图壁画暗喻“拒鳌首、守清廉”的家训。后花园一株“五柏抱槐”奇树,柏枝缠绕槐干,恰似儒家“和而不同”的哲思具象。
正午步入孔林,万古长春坊后,十万墓碑森森如林。孔子墓前青草萋萋,子贡庐墓处残烛未熄。导游轻语:“家族墓园两千年绵延不绝,全球仅此一处。” 风过松涛如诵《诗经》,死亡在此化作生生不息的寓言。归途:烟火与圣光的回响(Return: Echoes of Mortal and Divine)返程时购得尼山集市的蓝印花布与楷雕如意。
手艺人刀锋游走,在檀木上刻出“仁者乐山”——四字承载的山水情怀,正是此程最熨帖的注脚。车过泗水,夕阳为麦田镀金。我摩挲费县奇石文化公园拾得的燕子石,三叶虫化石振翅欲飞,五亿年时光凝固于掌心。羊汤的暖、论语的字、碑林的影、无人机的光……烟火人间与圣贤殿堂,终在鲁南大地水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