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皮子糖葫芦到底啥味儿?”
我揣着这个问题,在杭州下沙的冷风里排了一个半小时。队伍拐了三道弯,前面的小姑娘举着手机直播,后面的大哥一边跺脚一边嘟囔:“就看个热闹,待会儿不好吃就当交智商税。”
轮到我的那一刻,其实没多少激动,只剩冻麻的手和咕咕叫的肚子。18块一串,比楼下糖葫芦贵三倍。我咬下去,第一口是脆糖衣,第二口是凉丝丝的奶皮子,第三口是半冻的草莓,酸得我一哆嗦。
说实话,好吃,但也没到天上去。可我还是三两口撸完了,然后鬼使神差地又排了第二轮——给同事带。回去地铁上,我刷着小红书,#奶皮子糖葫芦#已经3.2亿阅读,评论区里全是“冲冲冲”“排断腿也要吃”。我突然想起我妈,要是她在,肯定得骂我:“十八块买串糖葫芦,你咋不上天?”
可我又想起小时候,在内蒙古的姑姑家。冬天窗外零下二十度,锅里熬着鲜奶,表面慢慢浮起一层奶皮子,姑姑拿筷子轻轻挑起,挂在晾衣竿上,像挂一面小旗。我守着灶台,咽着口水,她撕一小块塞我嘴里,热乎、醇厚、带着奶香,那一刻我觉得全世界都在嘴里化开。后来姑姑走了,奶皮子我再没吃过新鲜的,超市买的像塑料片,嚼得我心发涩。
今天这串糖葫芦,其实没把我带回那座小土房,却把我带回“等一口吃的”的心情——原来我排的不是队,是想念。
我把这段话发在朋友圈,半小时收到两百多个赞。最戳我的是一条私信:
“姐,我奶也是赤峰的,她去年老年痴呆,忘了我是谁,却记得奶皮子要晾九九八十一下。我明儿也去排队,不为吃,就想闻闻那股味儿。”
我突然明白,这阵疯抢不是网红魔力,是大家在找“小时候”的替身。有人替的是老家,有人替的是妈妈,有人替的是再也回不去的年味。奶皮子还是那张奶皮子,只是我们把乡愁标价了18块,挂在寒风里,像给记忆贴了个“在此打卡”的条子。
所以别笑排队的人傻,也别骂溢价高。生活把大人逼成陀螺,偶尔允许自己为一口甜买单,不丢人。下次路过,如果队还那么长,我可能不排了,但我会拍张照,发给老家的表弟:
“看,咱奶的奶皮子,火到江南了。”
他回我一个笑脸,说:“姐,家里下雪了,我熬了一锅,等你回来,第一片给你。”
那一刻,比糖衣还脆,比奶皮子还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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