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衔瑞,泥窖藏春酝圣贤气骨;玉液凝香,金樽揽月启盛世新章。克拉玛依的雪落进酒碗:这坛三代人喝的酒,是春节最暖的团圆。
新疆克拉玛依的风卷着雪粒子打在窗玻璃上,许昌吉把安全帽往墙角一搁,哈着白气冲厨房喊:“妈!我买了您念叨的景芝镇白酒,就放后备箱第三层!”
厨房飘来羊肉炖萝卜的香气,母亲系着蓝布围裙探出头,围裙边沾着切山药留下的淀粉:“可算记着了!你爸今早五点就去菜市场蹲着,说要买最新鲜的肋条肉——说是你去年视频里说‘妈包的羊肉饺子,配景芝酒才香’。”
许昌吉搓了搓冻红的耳朵,想起三天前在油田基地给家里打电话时的对话。母亲在那头叹气:“你爸又翻出那瓶老白酒了,说‘等小昌回来,得让他看看咱家的传家宝’。”父亲抢过电话笑:“啥传家宝?就是1985年我在克拉玛依油田上班时,你爷爷从山东老家捎来的景芝镇芝麻香——那年冬天天儿冷,井队的人围着火炉喝两口,身子骨暖得能扛零下三十度的风。”
油田的冬天,酒是热的
许昌吉的记忆里,爷爷的酒坛总在油田家属院的煤炉旁。
上世纪八十年代,爷爷是克拉玛依油田的老钻井工,冬天出井时,棉大衣结着冰碴子,眉毛上挂着霜。可只要回到地窝子,爷爷准会把随身带的景芝芝麻香往火炉边一放——黑铁炉烧得通红,酒坛捂得温热,爷爷倒半杯,递给身边的徒弟:“小许啊,这酒喝着不冲,后味甜,像不像咱山东老家晒的热乎红薯?”
后来爷爷退休,酒坛传给了父亲。父亲是油田的采油工,巡井时要跑几十公里。许昌吉小时候跟着父亲去井站,最盼的就是父亲从帆布包里掏出酒坛:“小昌,帮爸看着火,咱爷俩喝两口暖身子。”酒碗碰在一起,父亲的脸被酒气熏得通红:“你爷爷说,酒是石油工人的‘第二双眼睛’——天寒地冻时喝一口,啥苦都能熬过去。”
去年春节,许昌吉在西安出差,没能回家。视频里,父亲举着空酒坛直叹气:“你爷爷那辈喝的是‘盼头’,我这辈喝的是‘守头’,到你这儿……”话没说完,母亲抢过镜头:“瞎说啥!小昌在西安忙项目,咱等他回来再喝!”
三代人的酒,装着一样的团圆
今年许昌吉特意请了假,提前三天到家。他不仅带回了昱麟芝麻香白酒,还翻出爷爷的老照片:穿着蓝工装,抱着酒坛站在井架前,背后是白茫茫的雪。“我托山东老家的亲戚找了同款的坛子,刻了‘昌吉·三代’——咱这酒,得让孙子知道,咱家的根在哪儿。”
傍晚的家宴摆了满满一桌:母亲包的羊肉胡萝卜饺子,父亲炖的清蒸大鲤鱼,还有许昌吉从克拉玛依带的马肠子。酒坛往桌中间一放,父亲用旧毛巾仔细擦了三遍,揭开红布的瞬间,满屋子都是焦香的芝麻味。
“来,碰一个!”许昌吉举着酒碗,孙子乐乐举着小调羹敲碗:“爷爷,我要喝‘甜酒’!”父亲笑着舀了半勺喂他:“这酒啊,等你长到十岁才能喝——但今天你能闻闻,这味儿像不像太爷爷井队的热炕头?”
母亲抿了一口,眼睛亮了:“和1985年那瓶一个味儿!你爷爷当年说‘酒里有家的热乎气’,现在才算明白——不管人在新疆还是山东,这酒一喝,心就回了老地方。”
乐乐突然指着酒坛上的字喊:“爸爸,‘三代’是啥?”许昌吉摸了摸他的头:“就是爷爷喝过的,爸爸喝过的,还有宝宝以后要喝的——咱们家的团圆,就像这酒,越陈越香。”
窗外的雪还在下,酒碗里的热气模糊了玻璃。许昌吉望着父亲鬓角的白发,母亲眼角的皱纹,还有乐乐红扑扑的小脸,突然懂了爷爷说的“石油工人的第二双眼睛”——这坛酒看的不是井架,不是荒原,是一家人围坐的热乎劲儿,是不管走多远,都能找到的“家”的味道。
今年春节,克拉玛依的雪落进酒碗,许昌吉家的团圆,比往年更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