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银华

从洛杉矶起程，沿美国西部海岸往南走，不出几百公里便是墨西哥。

天气越来越热。公路两旁有许多荒秃的山包，路边植物都是些桉树、台湾相思、棕榈和灌木丛，景色和我们雷州半岛十分相似。要不是路旁洋气的建筑和车流滚滚的高速公路，真不知身置异国他乡。海面帆影很少，鸥群很多。浪漫的美国人把家庭旅游车开到海边，架起帐篷，或野炊，或游泳，或猎海，或撕着面包屑逗着鸥鸟，寻求回归自然的乐趣。

约莫三个钟头，我们的车子便抵达美墨边境国门。两国海关卫士对着照片，认真检查我们的护照，很快让我们过了国境。

进入墨西哥蒂瓦那市，一下便感觉出与美国反差甚大。蒂瓦那市极少高楼，街道古老狭窄，卫生也不大好。墨西哥人和我们从电影上看到的一样，肤色没有白种人白，也没有黑人黑，像古铜般的棕色，别具一种气质。街上的人多为结群行走，双手插着裤袋，头戴宽沿斗牛帽子，一副逍遥的样子。

作为边境城镇，蒂瓦那市的商业贸易十分活跃。商店不大，但货架上琳琅满目，多为皮革制品。外地客人到此，都想购些廉价而有纪念意义的皮衣、皮袋、皮匣、皮带等。满街皮草是墨西哥的一大特色。陶瓷、草类的土特产、工艺品和金银首饰也满布市井。

墨西哥商人个个嘴甜舌滑。见到路人从店前走过，先是笑脸相迎，随后是拉手搭肩，让你非入店不可。若见到东方人，更是热情。当我们路过店前时，店主便用生硬的中国话连声说着“你好，你好!”“中国人，OK!”在热情的招呼中，我们跨进店门。开口问价时，墨西哥人总是风趣而幽默地回答：“嘘，差不多免费!”接着拿出备好的纸片，写出了价格。由于很多皮革都没有明码标价，买卖双方在纸片上讨价还价也成了一种风情。原叫30美元一件的皮夹，最后10美元便可成交。墨西哥人似乎很大方，接钱后又是一句：“谢谢!嚯，差不多免费!”逗着送你出门。

与美国一境之隔，但墨西哥毕竟属第三世界国家，仍不富裕。街头上有不少行乞的老人，母亲带着孩子行乞的也有，还有残疾人手拿钱兜期待游人们施舍……

记者在街头拍了好几个镜头，城建的，交通的，商业的都有。在一家工艺品店，一位漂亮的墨西哥姑娘正热情地为中国顾客介绍商品，当发现我的镜头对准她时，害羞地转了脸，入镜时只留下一个美丽的背影。这时，路边又出现了一匹斑马，拖着一车道具，这是一档流动的摄影专业户。档主在摆布着留影的游客。发现我在捕捉镜头，即用手势制止。但我早已按下快门。他显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何银华 ，中国当代作家，现任湛江市作家协会名誉主席，原《湛江日报》副总编兼《湛江晚报》总编。著有《在雷州这片土地》《笔踪集》《旅踪》《何银华文集》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