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距离电视剧播出已经有半年，但《繁花》呈现出的长尾效应依然可观。它不仅带火了黄河路、南京路、进贤路，带火了排骨年糕、干炒牛河、宝总泡饭，也为上海的文商旅融合更添一把火。繁花着锦，烈火烹油，为酷热的盛夏上海，再添一处夜游好景点。

文 | 阙政

“黄河路是一个催生幻觉的地方。”

年初采访电视剧《繁花》美术总监屠楠的时候，他这样对我说。

夜游上海影视基地的“黄河路”拍摄地，我也感觉，像是做了一场梦。梦里有霓虹万千，梦里有软红十丈，梦里有90年代上海的闹猛、煞根、野蛮生长，也有上海小囡再熟悉不过的弄堂、烟纸店、小笼馒头、排骨年糕……

众所周知，《繁花》剧组是在上海影视基地复原了一整条200多米长的90年代“黄河路”。电视剧年初热播之后，黄河路就变成了上海的网红打卡景点，十字路口常常被游人挤得水泄不通，甚至需要交警设置隔离带疏导人流。

而上海影视基地里这条一比一复刻的“黄河路”，至今“犹抱琵琶半遮面”，让上海人民一等就是半年多——实际上，在这半年时间里，影视基地一直在努力复原场景：电视剧拍摄后拆除的布景需要复原，电视剧搭景时不需要照顾到的建筑立面需要还原，还有一些可能带来安全隐患的地方也需要加固。复原工程就足足花了四个多月。

7月27日，也就是明天，这个上海人民翘首以待半年的景区终于要对外开放了（可在小程序“上海影视乐园”上预约“黄河路参观”，每日限量，约满即止），为了给游客最好的体验，都是安排的“夜游”，每天18:30至21:00分5个时段预约，霓虹璀璨的黄河路，夜游再适宜不过。

上海影视基地“沉浸式繁花之旅”（摄影：王哲）

媒体场仪式感十足，长达几十米的炮仗一路铺开，真炮仗，真点，噼里啪啦的巨响，瞬间将人带回90年代的黄河路——常常有新的饭店开业，炮仗烟火响彻夜空。据屠楠透露，当年黄河路过年时候放的炮仗，能在地面堆起二三十厘米厚的红屑地毯，饭店之间互相竞争，你的炮仗贵，我的就要更贵更豪华——黄河路靠近北京路一头，每到过年都停着一辆消防车，就怕起火。

灯光亮起，黄河路再现（摄影：王哲）

这天夜里，霓虹乍亮，耳边蓦然响起了费翔的“冬天里的一把火”，顿时将氛围感拉满。黄河路其实不算长，没走几步，就看到了剧中三足鼎立的饭店之一：金美林。

金美林（摄影：阙政）

金美林的隔壁，就是李李斥重金打造，醉翁之意不在酒的“至真园”了，在整条黄河路如同鹤立鸡群，霓虹招牌高耸入云。

至真园门口常有豪车（摄影：王哲）

而至真园的对面，就是宝总爱去的“红鹭酒家”。

红鹭酒家（摄影：阙政）

三家酒店围成一个三角形状，各自虎视眈眈，时刻关注对方一举一动。

而默默将这场没有硝烟的商战尽收眼底的，是红鹭隔壁一家小到不起眼的景秀烟纸店。景秀阿哥像个情报员，买他一包烟，就能知晓天下事。

景秀烟纸店（摄影：阙政）

烟纸店电话：6321518。90年代上海电话还只有7位。（摄影：阙政）

烟纸店里的货色（摄影：阙政）

走进看看，烟纸店里满满都是我们的回忆：香烟老酒，牙刷汽水，棒头糖山楂片，山楂片还是那种老式的小桶状。

虽然看剧的时候，有人觉得画面过于华丽，不像90年代的上海，但实地一看，毫无疑问这就是90年代的黄河路，生猛中带着质朴，霓虹璀璨的背面就是日常生活的烟火气——电视剧的画面风格显然是王家卫导演刻意为之，而电视剧中一闪而过的黄河路其他商业业态，比如旅店、足浴、小饭馆、小吃摊、修理铺等等，在这里也作了忠实还原。

弄堂里停满脚踏车（摄影：阙政）

后巷也有很多酒楼、足浴、旅店、修理铺子（摄影：王哲）

在迎宾小姐的夹道欢迎中，推开华丽的旋转门，走进至真园内部。

走进至真园（摄影：阙政）

你不会怀疑，这就是90年代黄河路上最耀眼的酒家——进门左手边是客人休息等候区，也是当年魏总“豁胖”要请大家吃88只“霸王别姬”的地方。右手边浩浩荡荡一大片海鲜鱼缸，亮片装饰，形状各异，似乎半小时前这里还有生猛龙虾、石斑鱼、大闸蟹在张牙舞爪浮浮沉沉。

至真园前台（摄影：阙政）

当年黄河路上时兴粤菜，电视剧里宝总为至真园请来的援兵，就是香港大厨。屠楠说，黄河路上一半的老板，王家卫导演都认识，拍摄前做了巨量的功课——他们的人生经历怎么样，如何发迹，如何衰落，再重振旗鼓。

为了还原90年代的至真园，剧组还采访了90年代黄河路的室内设计师，“这些人当年都是参考外滩30年代建筑，或者去广州旅拍寻找灵感的，所以黄河路上的建筑风格是很有想象力的，有时候甚至略显怪诞”。

至真园大堂（摄影：阙政）

至真园的大堂里有七彩喷泉，还有奇花异卉——我还记得，在工资只有几百块的年代，“天堂鸟”这种稀罕的花，就要卖到15元一支——至真园的大堂摆花里就有好几支天堂鸟。单是这坛花，就顶普通人几个月工资了。

正回忆间，外面传来人声鼎沸，出来一看，居然在放烟花了！据说电视剧里至真园开张那天放的“双鱼焰火”，能有一台90年代冰箱那么大小。但这晚的烟花，甚至比李李宣布至真园开张还要“结棍”！万紫千红不说，还有流星一样的焰火直冲天际，在最高处炸出朵朵金花——难道这就是上海失传已久的“夜明珠”？

烟花升空（摄影：王哲）

一簇簇烟花的火星之下，在场的游客仿佛都魂穿到了90年代，想起屠楠老师的话：“黄河路是一个催生幻觉的地方，所有人好像都能在此登上成功的舞台，但黄河路并不属于任何人，客人与饭店都是过客。”

现在都是游客（摄影：王哲）

黄河路的幻觉，很大程度上来自它的霓虹璀璨。大量绚丽的霓虹灯曾是黄河路设计和表现的核心部分，也是90年代黄河路最显著的特征。拍摄前，上海影视基地专门组织了一个霓虹灯制造车间，超过1000平方米，电视剧里看到的24座大型霓虹灯和50多块店铺招牌，都是在这里生产的。而现在复原呈现的霓虹灯，算算灯管，多达700余个。霓虹灯影下，还有多达几十位演员作为NPC与游客互动。

虽然距离电视剧播出已经有半年，但《繁花》呈现出的长尾效应依然可观。它不仅带火了黄河路、南京路、进贤路，带火了排骨年糕、干炒牛河、宝总泡饭，也为上海的文商旅融合更添一把火。繁花着锦，烈火烹油，为酷热的盛夏上海，再添一处夜游好景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