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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纽约曼哈顿街头有点热闹,一家装修得带着中国风的奶茶店门口排起了长队,队伍里大多是20多岁的年轻人,举着手机对着招牌拍个不停。
招牌上“霸王茶姬”四个汉字旁边,配着英文“bubbletea”,一杯“伯牙绝弦”奶茶标价8.5美元,差不多是国内价格的三倍。
这不是个例,从洛杉矶的华人区到芝加哥的市中心,茶话弄、茉莉奶白、沪上阿姨这些在中国街头随处可见的茶饮品牌,正一批批登上美国的土地。
路透社前阵子发了篇报道,说2023年以来中国茶饮品牌在美国已经开了上百家门店,融资额也跟着水涨船高。
看到这消息我第一反应是,这些“糖水铺子”胆子不小啊,敢去可乐和星巴克的老家抢生意。
但热闹归热闹,问题来了它们真能在美国人的味蕾上站稳脚跟吗?
美国街头的“中国甜”,热闹背后的水土不服
要说这股出海潮有多猛,看看霸王茶姬就知道。
去年在纽约开的首店,开业当天排队排了快三小时,社交媒体上全是打卡照片。
本来以为只是华人捧场,后来发现队伍里不少金发碧眼的美国人,举着奶茶对着镜头说“Yummy”。
茶话弄更有意思,在洛杉矶开店时搞了个“买一送一”,结果原料准备不足,中午就卖断货了,老板在朋友圈苦笑“低估了美国朋友的热情”。
但热闹劲儿过后,麻烦也跟着来了。
美国本土的饮料市场,可不是那么好啃的骨头。
你走在街上随便看,人手一杯星巴克的咖啡,超市货架上可乐、雪碧占了半壁江山,这些都是经营了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巨头。
奶茶?在很多美国人眼里,还只是“偶尔尝鲜”的新奇玩意儿。
有个在美国留学的朋友跟我说,她室友第一次喝珍珠奶茶,咬到珍珠时差点吐出来,问她“这是塑料做的吗?”
口味差异也是道坎。
国内奶茶讲究“茶底醇厚”,三分糖、五分糖是常态,但美国人对甜的接受度高得吓人。
沪上阿姨刚开始在美国卖“杨枝甘露”,按国内标准做的七分糖,结果有顾客反馈“不够甜”,后来改成全糖才慢慢有人买。
还有冷饮习惯,美国人大夏天恨不得喝冰水,热饮销量连国内的零头都不到。
茉莉奶白本来想主推热的“茉莉奶绿”,结果卖了一周发现,80%的订单都是加冰的,最后只能把热饮从主打改成“季节限定”。
供应链更是让人头疼。
茶叶、珍珠这些原料,从国内运到美国,运费贵不说,还得算上关税。
霸王茶姬刚开始用国内的珍珠,结果长途运输后口感变差,顾客投诉“珍珠像橡皮”。
后来没办法,只能在美国本地找工厂合作生产,光调试配方就花了三个月。
这还只是小问题,要是以后开店多了,原料供应能不能跟上,成本能不能压下来,都是未知数。
当珍珠奶茶遇上可乐,全球年轻人的口味在悄悄靠拢
那为啥这些品牌明知难,还要往美国冲?我琢磨着,除了国内市场竞争太卷,更重要的是他们看到了一个信号,全球年轻人的口味正在悄悄靠拢。
你仔细观察会发现,不管是中国的95后还是美国的Z世代,对饮料的要求越来越像了要甜、要冰、要好看、还要能发社交媒体。
国内奶茶店玩的“小料自由”“DIY定制”,在美国年轻人那里也吃得开。
茶话弄在美国推出“自定义配料”,可以加椰果、爆珠、奶盖,结果成了爆款,很多年轻人专门为了“搭配自己的专属奶茶”来排队。
社交媒体在这事儿上帮了大忙。
TikTok上#bubbletea的话题播放量已经几十亿了,不少美国网红拍开箱视频,对着镜头吸溜珍珠奶茶,配文“这是什么神仙饮料”。
有个叫Emma的美国博主,靠拍“纽约奶茶探店”涨粉百万,她推荐过的奶茶店,第二天肯定排队。
这种“网红效应”,比投广告管用多了。
供应链的全球化也给了底气。
现在不像十年前,茶叶可以从福建运到美国,牛奶用当地的,糖浆找本地供应商,成本能降不少。
瑞幸咖啡当年在美国开店,也是这么干的,用全球供应链做本地化产品。
中国茶饮品牌算是把这套学明白了,霸王茶姬在美国用的牛奶,就是和当地的有机牧场合作的,价格比进口牛奶便宜三成,口感还更符合美国人的习惯。
更有意思的是,这种口味融合不是单向的。
美国的连锁咖啡店也在学中国奶茶,星巴克去年推出“珍珠拿铁”,虽然味道一言难尽,但至少说明他们看到了奶茶的市场。
国内的喜茶、奈雪,不也在学星巴克搞“空间体验”吗?说白了,全球年轻人的饮料柜里,咖啡和奶茶的边界正在变得模糊,大家都在互相借鉴。
其实这事儿往深了说,不只是卖奶茶那么简单。
你想啊,美国年轻人喝着中国的珍珠奶茶,可能会好奇“这茶底是什么做的”,慢慢就知道了“龙井”“茉莉”;中国年轻人喝着美式咖啡,也会了解“浓缩”“冷萃”。
这种通过一杯饮料产生的交流,比硬邦邦的文化输出要自然得多。
不过也得小心,别为了迎合别人丢了自己的根。
茶话弄在美国推出“草莓奶盖茶”,为了让美国人接受,把茶底换成了花果茶,结果被华人吐槽“没内味儿了”。
本来想两全其美,后来发现平衡很难。
或许就像一位行业大佬说的,“国际化不是把自己变成别人,而是让别人看懂你的不一样。”
现在下结论说中国茶饮品牌能不能赢得美国人的味蕾,还太早。
毕竟星巴克进中国,前十年也一直在亏钱,后来才慢慢火起来的。
这些中国品牌现在走的路,其实是在重复前辈们的“全球化试验”用年轻人喜欢的方式,把中国的味道带到世界各地。
最近看到茉莉奶白在美国开了第二家店,这次学聪明了,店里不仅卖奶茶,还摆了些中国风的小摆件,比如青花瓷杯子、竹编灯笼。
有美国顾客问店员“这杯子卖吗”,店员说“买奶茶可以抽奖送”,一下子拉近了距离。
或许,一杯奶茶能不能站稳脚跟,不只是靠甜,还得靠这点“中国味”里的巧思。
未来会怎样?可能有的品牌会倒下,有的能活下来,但至少他们迈出了第一步。
这股出海潮,说到底是中国消费品牌的一次集体“练兵”练的是全球化的供应链,是跨文化的营销,更是如何在“讨好别人”和“保持自己”之间找到平衡。
至于能不能赢得美国人的味蕾,或许时间会给答案,但现在,至少美国的街头,已经有了中国奶茶的甜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