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州银丝面:如发的面条与熬透的汤头
创始人
2025-12-04 16:58:51

青果巷的石板路还沾着晨露,刘师傅的面馆已经飘出了第一缕汤香。那只老砂锅在灶上守了一整夜,筒子骨、鳝骨、鸡架在文火里慢慢化开,汤色渐渐变成温润的奶白。这是银丝面的魂魄,急不得,也省不得——熬汤的工夫,就是常州人对待早晨的诚意。

面粉要选当年的新麦,过细箩,在宽大的柏木案板上堆成雪山。打上土鸡蛋,一点盐碱水,刘师傅的手掌在面团上按压、折叠,像在给面团做晨操。醒面的时辰里,他会去调浇头——新鲜的河虾仁用猪油滑炒,笋片要选春笋的尖,香菇得用花菇,每样都切得细细的,摆在小碟里像幅水彩画。

切面是最见功夫的。醒透的面团擀成薄纸,对折七次,用一尺长的面刀开始切。刀刃贴着指关节起落,发出极轻的沙沙声,细如发丝的面条便从刀下流淌出来,一根不断。老师傅说,这手艺靠的是腰劲和腕劲的配合,年轻人学三年,能切匀就不错了。

滚水下面,只需十几秒就捞起,面条在笊篱里闪着银光。舀一勺滚烫的高汤冲入碗中,撒上葱花,最后铺上浇头。吃银丝面不能等,得趁那股子烫劲。先喝口汤,鲜味层层叠叠在舌尖化开;再挑起一箸面,细而不烂,柔中有韧,吸溜着入口,满嘴都是麦香。

常来的是位退休教师,他说这碗面吃了四十年。“文革”后面馆重开那天,他排了两个小时队。如今女儿在上海定居,每次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来吃面。“别处的面再好,也没有这个味道。”他说着,眼镜片上起了层薄雾。

这些年,隔壁开了好几家新式面馆,机器压的面条,浓汤宝调的汤底。刘师傅的儿子劝他也改改,他只是摇头:“有些东西,快不得。”午后闲时,他坐在店门口削竹筷,阳光照在白发上。巷子深处传来评弹的琵琶声,叮叮咚咚,和面馆里的日常合成了这座城市最柔软的晨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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