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阵子真是累垮了，每天早上六点准时爬起来做早餐，煎蛋要控制火候，牛奶得温到刚好不烫嘴，老公的三明治要抹两层花生酱，孩子的吐司边必须切掉。做完饭喊他们起床，自己扒两口冷掉的粥就得冲去送孩子，晚上回来还得收拾厨房。

有天早上我实在起不来，浑身像灌了铅似的。眼看快七点了，老公在房门外喊 “早饭呢”，我突然就没忍住，朝门外吼了句 “我不是你们的保姆”。吼完自己都愣了，赶紧用被子蒙住头，怕听见他反驳的声音。

结果那天早上没人做早餐，老公带着孩子啃了路边的包子。晚上回来他没提早上的事，我倒觉得心里堵得慌，又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太矫情。说实话，结婚这五年我早就习惯了围着家里转，连买件新衣服都得先想是不是该给孩子买绘本，给老公换袜子。

真正下决心改变是因为闺蜜的一句话。她来我家吃饭，看着我忙前忙后，突然说 “你还记得以前你最爱睡懒觉吗？现在连多躺十分钟都成了奢侈”。我愣在厨房门口，手里还攥着洗碗布。可不是嘛，以前周末能睡到自然醒，起来泡杯咖啡看半天书，现在那些时间全填进了柴米油盐里。

第二天我没早起，闹钟响了直接按掉。老公迷迷糊糊问 “早饭怎么办”，我闭着眼说 “你自己想办法，我今天要补觉”。那天我睡到九点多才起，客厅里乱糟糟的，孩子的玩具扔在沙发上，老公在厨房对着微波炉发呆，看见我出来挠挠头 “不知道牛奶怎么热”。

你别说，刚开始那几天真挺别扭的。我看着脏碗堆在水槽里，总想伸手去洗，好几次都把袖子挽起来了又强迫自己放下。老公一开始也手忙脚乱，煮面条煮成面糊，煎蛋煎得黑乎乎的，孩子闹着要吃我做的 pancakes，他居然跑去楼下便利店买了速冻的。

我没像以前那样指责他，反而坐在沙发上敷面膜。以前总觉得家里离了我不行，现在才发现，他们爷俩也能凑活过日子。我把以前用来做早餐的时间拿去练瑜伽，周末报了个油画班，第一次上课回来，老公居然主动问我 “画得怎么样”，要知道以前他根本不关心这些。

大概过了半个月吧，那天我起得早，想去买楼下新开的豆浆。推开门居然闻到一股糊味，走进厨房一看，老公系着我的碎花围裙，锅里煎着鸡蛋，旁边放着烤焦的面包片。他看见我赶紧挡在锅前 “别笑，我这是第二次试了，第一次全糊了”。

我突然就笑了，不是笑他的手艺，是觉得心里某个紧绷的地方松了。以前我总怕他做不好，什么事都亲力亲为，把自己逼得喘不过气，他反而像个甩手掌柜。现在我不管了，他倒开始上心了。

真的，真的特别意外。现在每天早上我起来，餐桌上总能摆着简单的早餐，有时候是粥配咸菜，有时候是外面买的包子豆浆，偶尔他还会学着做我爱吃的阳春面。上周我生日，他居然五点就起来烤了个蛋糕，虽然奶油抹得歪歪扭扭，上面插着歪七扭八的蜡烛，但我吃的时候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以前总听人说婚姻里要互相付出，可我以前那根本不叫付出，叫自我牺牲。把所有精力都放在别人身上，忘了自己也需要休息，也需要被照顾。现在我每周给自己放半天假，去逛逛街喝喝咖啡，回来家里也好好的，老公还会跟我分享孩子今天在学校发生的事。

刚才老公下班回来，手里拎着袋面粉，说 “明天我给你做葱油饼吧，看教程学的”。我靠在门框上看着他，突然觉得这样的日子才叫日子。你说这事儿怪不怪？以前拼了命想把家里打理好，他反而视而不见，现在我把自己放在第一位了，他倒开始主动付出了。

现在想想，那时候真是太傻了，总以为只有不停付出才能留住感情，其实感情这东西就像沙子，攥得越紧漏得越快。把自己还给自己，反而能收获更多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