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喽大家好,我是标叔。
秋天一到,街头巷尾的烤红薯摊就支了起来,焦香的外皮一掰开,金黄的果肉冒着热气,甜香能飘出老远。
不管是老人还是小孩,都愿意买一块揣在手里,暖手又解馋。
可很少有人会琢磨,这不起眼的红薯,亩产居然能达到5000斤,是大米的5倍之多。
在过去的饥荒年代,它曾像“救命稻草”一样,让无数人熬过了饿肚子的日子。
可为啥这么高产的红薯,偏偏没能像大米、小麦那样,成为中国人餐桌上稳稳的主食呢?
曾撑起中国人口的“半边天”
红薯不是中国本土作物,它的老家在南美洲。
明朝万历年间,它才跟着海外贸易的商船,偷偷踏上了中国的土地。
这背后,离不开福建商人陈振龙的功劳。
当时,陈振龙在菲律宾吕宋岛做生意,偶然发现了红薯这种作物。
它不挑地,沙地、丘陵、红土都能种,耐旱耐涝,就算遇上灾年也能有收成,亩产更是比当时的稻谷高好几倍。
陈振龙想起老家福建十年九旱,百姓常常因为粮食欠收而挨饿,心里就动了念头:要是能把这作物带回去,就能救不少人的命。
可那时候,吕宋岛被西班牙人殖民,红薯种严禁外传,一旦被发现就会被重罚。
陈振龙没有放弃,他尝试了好几次,把薯块藏在货物里、把薯藤塞进竹筐,都被海关查了出来。
直到1593年,50岁的他想出了一个办法,把一根薯藤缠绕在货船的锚绳上,再涂上一层泥巴掩盖。
就靠这招,他躲过了层层盘查,经过七天七夜的航行,终于把红薯藤带回了福建。
巧的是,这一年福建正好遭遇大旱,地里的庄稼几乎颗粒无收。
陈振龙马上把薯藤种在自家地里,四个月后就收获了满满一地红薯,亩产达到了几千斤。
他把红薯分给乡亲们吃,又把种植方法教给大家,很快就缓解了当地的饥荒。
几乎在同一时间,广东东莞的陈益也从越南带回了红薯种,在东南沿海推广开来。
真正让红薯从东南沿海走向全国的,是明末科学家徐光启。
他不仅亲自试验,改良了红薯的种植技术,还解决了红薯越冬贮藏的难题,让这种作物在北方也能种活。
到了清朝,红薯已经成了各地救荒的“主力”。
从明末到乾隆年间,中国的人口从几千万暴涨到四个亿,有学者认为,除了版图扩大、税制改革,红薯等高产作物的广泛种植是重要原因之一——有了足够的粮食,才能养活更多人口。
新中国成立后,国家百废待兴,粮食供应依然紧张,红薯的地位达到了顶峰。
那时候,农村家家户户都种红薯,早上煮一大锅,全家人一天的口粮就靠它。
红薯叶可以炒着吃,人吃不完的红薯还能喂猪,简直是“全身是宝”。
1978年改革开放时,中国已经是世界上最大的红薯生产国,产量占全世界的83%。
对于经历过那个年代的老人来说,红薯是又爱又恨的存在:爱是因为它救过命,恨是因为吃伤了,连续吃一两周,胃里就翻江倒海,不少老人至今都不愿意再碰红薯。
为啥红薯成不了主食?
红薯亩产5000斤,是大米的5倍,又能救荒,可为啥就是登不上主食的“大雅之堂”?
其实,高产的光环下,藏着几个绕不开的硬伤,这些问题在温饱问题解决后,变得越来越突出。
第一个硬伤:看着高产,实则“虚胖”,根本不顶饿。
主食的核心作用是给人体提供充足的能量,可红薯的能量密度实在太低了。
红薯的含水量高达70%,也就是说,5000斤红薯里,真正能提供能量的干物质只有一千多斤,和大米、小麦比差远了。
再看热量,100克生米能提供350大卡左右的能量,而100克鲜红薯只有100大卡左右,就算煮熟了,热量差距依然明显。
对于干重体力活的农民、工人来说,吃一斤红薯还不如吃一碗米饭顶饿,要是靠红薯当主食,得一顿吃好几斤,胃根本装不下。
而且红薯富含膳食纤维,虽然吃了能促进排便,民间有“一斤番薯两斤粪”的说法,但吃多了容易胀气、放屁,尤其是半生不熟的烤红薯,肠胃不好的人根本受不了。
第二个硬伤:营养“偏科”,长期吃身体扛不住。
好的主食需要营养均衡,能满足人体日常所需,可红薯在营养上严重“偏科”——蛋白质含量太低了。
每100克鲜红薯里只有1.6克蛋白质,还不到大米的五分之一。
蛋白质是构成人体组织、维持生理功能的重要物质,成年人每天需要摄入50到60克蛋白质,要是靠红薯来补,一天得吃五六斤,还不一定能被身体充分吸收。
历史上有过真实的例子,二战结束后,日本粮食短缺,民间只能靠红薯、南瓜替代米麦当主食,当时青少年主食中红薯占比高达40%以上。
根据日本厚生省1946年的调查,那一年日本中学生的平均身高比战前下降了3厘米,就是因为长期吃红薯导致蛋白质、脂肪摄入不足,影响了发育。
当然,红薯也有优点,比如橙心红薯富含维生素A,膳食纤维、钾含量也高,能弥补精制米面的不足,但这些优点不足以让它成为主食。
第三个硬伤:储存太难,放不了多久就烂了。
大米、小麦晒干后,放在干燥的地方能存一两年,现在有了科学的仓储技术,甚至能存5到10年,可红薯娇贵得很,储存起来特别难。
红薯含水量高,呼吸作用强,常温下放十几天就会发芽、腐烂,温度低于10度会冻伤,高于20度又容易变质,湿度不对也会烂。
变质的红薯还会产生黄曲霉毒素,吃了会呕吐、腹泻,严重时会休克。
以前农村为了存红薯,会专门挖地窖,控制温度和湿度,可就算这样,也很难保证红薯不烂。
2021年,河南有个地方红薯大丰收,可因为没有冷链系统,大批红薯在地头就烂了,农民只能低价卖给饲料厂,辛苦一年白忙活。
对于国家来说,这样难储存的作物,根本没法进入粮食储备系统,自然成不了战略主食。
第四个硬伤:加工路太窄,出不了多样的吃法。
大米能煮成饭、熬成粥,还能做成米粉、年糕;小麦能磨成面粉,做成馒头、面条、面包,光是面食就有上百种吃法。
可红薯的加工路径特别窄,它没有面筋蛋白,磨成粉后没法做成有嚼劲的面条、蓬松的馒头。
日本曾经尝试过做红薯面包,可做出来的面包口感粗糙、容易发硬,最后只能当成小众零食。
有人说可以做红薯粉,确实可以,但红薯的出粉率太低了,只有15%到25%,而小麦、大米的出粉率能达到70%到80%。
这也是为什么有些助农主播卖红薯粉会“翻车”——为了降低成本,只能在红薯粉里掺木薯粉。
现在市面上的红薯制品,无非就是烤红薯、红薯干、红薯糖水、红薯粉这几样,吃法太单一,很难满足人们日常饮食的需求。
根据观研报告网的数据,近年来红薯的消费量一直在下降,2022年比2015年少了465万吨。
现在大家吃红薯,大多是偶尔买块烤红薯、泡碗红薯粉,或者囤点红薯干当零食,消费频次特别低,和主食的地位差远了。
同类作物也“受挫”
和红薯一起从美洲传入中国的土豆、木薯,同样带着高产的光环,可最终也没能撼动大米、小麦的主食地位。
先说说木薯,它的命运比红薯还惨。
木薯的亩产也很高,适应性也强,可它有个致命的缺点——有毒。
木薯的块根里含有亚麻仁苦苷,在胃酸的作用下会分解出剧毒的氢氰酸,吃多了会危及生命。
虽然通过长时间浸泡、蒸煮能去除毒素,但比起直接就能吃的大米、小麦,步骤太麻烦了。
而且木薯的纤维粗,口感干涩,吃起来没味道,就算在饥荒年代,也很少有人愿意吃。
现在木薯主要用来做饲料、提取淀粉,咱们喝的珍珠奶茶里的珍珠,原料就是木薯淀粉。
不过在非洲,木薯是妥妥的主食,当地人均每年要吃100多公斤木薯,因为非洲很多地方土地贫瘠,只能种木薯这种耐贫瘠的作物。
再说说土豆,它的命运比红薯、木薯都复杂。
土豆原产于南美洲的安第斯山区,明末传入中国,亩产也能达到5000斤以上,在国外很多国家,土豆都是主食。
2015年,我国还启动了“马铃薯主粮化战略”,想让土豆成为继大米、小麦、玉米之后的第四大主粮。
这些年,土豆也开发出了不少制品,比如土豆泥、土豆粉、土豆面包等。
可直到现在,土豆在我国依然没能成为真正的主食,大部分家庭还是把它当成菜来吃,比如炒土豆丝、炖土豆、炸薯条,只有在甘肃、云南、东北等土地贫瘠的地区,土豆才偶尔被当成主食。
其实,外来薯类斗不过米面,还有一个重要原因:米面已经融入了国家的粮食制度。
大米、小麦从种植、收购、储存到流通,都有一套完善的体系,是国家战略储备粮,能保障全国的粮食安全。
而红薯、土豆、木薯这些作物,要么难储存,要么加工难,要么营养不均衡,很难纳入这套体系。
它们在历史上是“救荒粮”,在现在是“副食品”,却始终成不了制度层面的主食。
结语:
红薯亩产5000斤,是大米的5倍,救过无数人的命,却没能成为主食。
这背后,不是红薯不够好,而是我们的生活越来越好,对主食的要求越来越高。
现在的红薯,已经从“救命粮”变成了“零食”,街头的烤红薯、超市的红薯干、甜品店的红薯糖水,成了它最常见的样子。
偶尔吃一次,能尝到童年的味道,也能补充点膳食纤维,这就够了。
或许红薯永远成不了主食,但它在历史上留下的印记不会被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