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蛋糕的人》
大学毕业后第三年,我在部门年终会上第一次看清了“蛋糕”的真相。
那天的会议室飘着廉价咖啡的气味,经理推来的餐车上摆着三角形切件蛋糕——正好比部门人数少两份。我下意识地后退半步,想着新人该有的谦让。但几乎同时,后排的同事已经伸手取走最后两块。我端着空纸盘站在原地,看奶油在塑料餐盒上融化出油润的光。
“公司就像蛋糕店。”邻桌的林工忽然说。他工位在我对面,是部门里最沉默的存在。“每天就烤这么大一个蛋糕,手快有,手慢无。”他把自己那份推到我面前,“但下次,你要学会自己拿。”
那天之后,我目睹了更多“蛋糕定律”的验证。同事小敏总是主动承担额外项目,三年间从助理升为主管;而总说“随便”的老张,渐渐连办公位都被挪到角落。某个加班深夜,我看见小敏在茶水间对想塞杂活的同事微笑:“这部分不在我职责范围内。”她语气温和,但边界清晰得像刀切过的蛋糕。
真正让我决心改变的,是参与招标会的经历。对方负责人不断施压,我习惯性想妥协时,林工突然合上笔记本:“我们的底线很清楚。”他起身的动作让全场静默。事后他说:“你以为退让能换尊重?他们只会当你默认同意。”
最神奇的转折发生在我开始说“不”之后。拒绝替同事值夜班的第二周,领导居然找我参与新项目;推掉无意义团建的当月,我收到了竞对公司的挖角信。就像林工说的:“当你不再讨好世界,世界反而会来讨好你。”
如今我也成了能分蛋糕的人。在新人忐忑的目光里,我总会想起那个咖啡馊掉的下午。现在我会告诉她们:蛋糕从来不会主动找你,你要伸手去拿。如果够强,就去烤自己的蛋糕。
后记
昨天路过公司楼下蛋糕店,橱窗里摆着新出的千层蛋糕。这次我推门而入,挑走了最大的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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