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空旷的清迈机场接机大厅里,中文导游王明百无聊赖地举着“吉祥旅游”的牌子。曾经一天能接三个中国旅行团的盛况早已成为遥远的记忆,而如今,他已经等了整整三天,却仍然无法凑齐一个团。
时间回到7月9日,泰国国会下议院电子屏上冰冷的数字映照着一个时代的落幕——253:65,正式撤回《综合娱乐场所法》修订草案。这场历时半年的赌场合法化闹剧,如同肥皂泡般破裂,在曼谷街头巷尾激不起一丝欢呼雀跃。泰国机场集团的股价早已暴跌超过一半,普吉岛海鲜摊上堆积如山的龙虾散发着腐臭的气味,旅游业者面对着空荡荡的客房,只能无奈苦笑:“法案是撤回了,可是中国游客的心,还能追得回来吗?”
故事的开端,还要追溯到今年二月。为了重振泰国经济,佩通坦雄心勃勃地率团访华。在中方庄严的会议厅里,中方代表曾三次明确提出警告:赌场合法化不仅会严重动摇中国游客的安全信心,更会为跨境犯罪的滋生提供温床。作为随行副总理的阿努廷,也亲耳听到了中方严厉的警示:“这是犯罪集团的氧气瓶!”
然而,佩通坦却玩起了文字游戏,将中方的忠告歪曲为“建议”,回国后更是极力将赌场包装成“高端娱乐综合体”,试图以此蒙蔽民众。她甚至宣称:“博彩仅占10%,我们有完善的身份认证系统!”为了推卸责任,她甚至倒打一耙,将中国游客的流失归咎于“泰国治安问题”——而治安问题,恰恰是由时任内政部长阿努廷负责。
她沉醉在纸面上的繁华景象中,被2000亿泰铢的年税收、1.5万个新增就业岗位,以及拉斯维加斯财团的投资传闻所迷惑,她眼中只有新加坡赌场带来的经济效益。然而,她却忘记了,泰国是一个90%民众信仰佛教的国度,赌博在泰国文化中被视为道德沦丧的象征。
市场的反应远比政治博弈更加残酷。2025年上半年,中国游客数量断崖式下跌34.13%,仅为226.5万人次。更令人震惊的是,马来西亚游客数量首次超越中国,成为泰国第一大客源国——这是近十年来从未出现过的逆转。
清迈酒店老板阿南,望着他空置率高达80%的二十间海景房,只能无奈叹息:“中国旅行团的订单已经取消到年底了,就算把窗户擦得再亮,又有什么用呢?”普吉岛海鲜摊主面对着成堆腐烂的龙虾,发出绝望的怒吼:“电视里天天播放着妙瓦底诈骗园区的恐怖新闻,谁还敢来泰国旅游?”
更为致命的是资本的逃离。泰国机场集团的股价遭受腰斩,中资企业纷纷暂停在泰国的旅游投资,就连拉斯维加斯永利集团也悄然撤退。泰国财政部曾经承诺的“千亿外资入场”最终沦为泡影,制造业吸引的外资仅增长12%,远远低于博彩业吸走的40%。
当佩通坦在国会上高呼“柬埔寨能搞赌场,泰国为何不可”时,一颗酝酿已久的炸弹正在悄然引爆。六月曝光的“电话录音门”事件,揭露了她与柬埔寨前首相洪森之间非同寻常的关系——她在电话中亲昵地称呼洪森为“叔叔”,并且对泰国军方高层出言不逊。这一事件彻底激怒了泰国国内的佛教团体,他们怒斥佩通坦:“对邻国卑躬屈膝,对军人不敬,简直是道德沦丧!”
仅仅两周时间,佩通坦的支持率就从35%暴跌至9.2%。阿努廷率领泰自豪党宣布退出执政联盟,佩通坦政府瞬间垮台。宪法法院的一纸裁决,将她从总理宝座上拉了下来,最终转任文化部长。讽刺的是,她上任的第一天,就宣布扣留了20件本该归还柬埔寨的高棉文物——赌场的烂摊子还没收拾干净,又添了一把外交之火。
在国会撤回法案的表决现场,议员们机械地按下赞成键,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可奈何的悲凉。阿努廷在走廊里愤怒地斥责媒体:“不是撤回法案就能解决问题的!政府甚至连永久放弃赌场合法化的承诺都不敢给!”泰国国家发展管理学院的民调印证了民众的悲观情绪:只有12%的人相信这一举措能够重振泰国旅游业。
为了挽回中国游客,泰国旅游警察开始突击检查各个旅游景点的安全状况,酒店纷纷加装防盗链,夜市摊主也自发组织巡逻队。然而,北京各大旅行社的回复却出奇的一致:“我们需要再观察半年。”当清迈导游王明在空荡荡的接机大厅里焦急地徘徊时,雅加达至万隆的高铁正满载着中国游客飞驰——那是中国在印度尼西亚打造的“无赌场旅游样板”。
芭提雅海滩的夕阳依旧绚烂,只是少了中国游客的欢声笑语。清迈夜市的摊贩望着积压如山的榴莲,只能无奈叹息:“政客们总是说要学习新加坡,可是新加坡公民进入赌场需要缴纳5300元人民币的入场费,而我们连50泰铢的佛寺门票都想逃。”
在国会大厦前,僧侣们身披黄色袈裟,在微风中静静地站立。他们曾经为了抗议赌场法案而在此静坐示威,如今,他们依然手持着“道德重于金钱”的标语,不肯轻易离去。法案可以撤回,职位可以更替,但是被击碎的信任,如同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有些选择一旦做错,就需要付出数年,甚至更长时间的代价,才能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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