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波随笔 | 走进香港，走进巴塞尔
海波随笔
走进香港，走进巴塞尔
陈海波
阳春三月，莺飞草长，一路向南直奔香港。久别之后，再见维多利亚港，一隔竟然已是3年余时光。走过人头攒动的斑马线，街角的咖喱牛杂一如既往，慢悠悠蒸腾出喷鼻的香气，一切仍是记忆中的模样。再回头看着西九文化区拔地而起的香港故宫、M+，从无到有，仿佛是一天就建成的罗马。但罗马，怎么可能是一天建成的呢？
这次到香港，最重要的目的就是参观2023年香港巴塞尔艺术博览会。巴塞尔，是目前全球艺术圈的头部交流平台，香港巴塞尔作为巴塞尔艺博会布局国际的重要“分会场”，自建立起就重点服务于亚洲艺术市场，被称作亚洲艺术市场的透视镜。在它落地之前，3月的香港也是云集各大拍卖，号令全年内地春拍的风向标。而巴塞尔的入驻，无疑再次为这座城市的艺术能量注入全球化的活力。
虽然前两年疫情期间，香港巴塞尔也倾力经营，但始终无奈于许多的不可抗力。因此，这届香港巴塞尔，作为疫情后的第一次全面回归，自然得到了空前的关注与期待。这场展有多热多火爆，看看港岛附近酒店的价格就知道了，平日两三千左右的五星酒店房费足翻一倍，更有一些单日飙至上万，生动诠释着以艺术之力拉动消费的巨大能量和全球艺术圈对这次重逢的振奋。
要好好观赏香港巴塞尔，日行两万步不是梦，因为占据香港国际会展中心4.6万平米场地的香港巴塞尔，是全亚洲规模最大的艺术博览会。本届有全球32个国家及地区177家艺廊共襄盛举，大大小小的画廊分别分布在会展中心的一层和三层，一层都是些名气鼎鼎响的大牌画廊，三层则汇聚更多中坚力量。展览现场，不仅入场大排场龙，连离场也要排队，人气和热度肉眼可见。
一个直观的感受是，展示作品中符号性的作品减少了，展商不再仅仅热衷于一些拍场上的熟面孔，或是完全针对亚洲藏家的已知口味进行选品。每家画廊都拿出了极具代表性和竞争力的作品，尤其是各自正在重点推荐的新锐艺术家。此外，“让古董变成当代艺术”等板块也十分体现创新创意，使我深受启发。这种种情况都说明，巴塞尔对于香港市场已从试水真正转向融入与参与的新阶段，同时这也说明中国乃至亚洲收藏家对于西方现当代艺术已有一定的判断、接纳和包容力，这自然也是全球展商对大中华区市场信心的体现。
除了绘画、雕塑等传统的艺术载体，从香港巴塞尔也可以看到新艺术媒介正成为一种风潮。不少作品涉猎屏性媒介和沉浸媒介，实现观众与作品的互动。这种作者与观赏者边界的模糊，打通了人们感知之间的共振，为观众与作品的对话提供了有效的途径。而从现场的互动参与程度，也可以发现，如今的藏家们在购买认识上更加具挑战性，愿意大胆去尝试如装置、动态等不同的媒介，这种偏好或许将一定程度成为一种趋势，并且慢慢从内地的创作和销售市场上反应出来。
从2013年入驻亚洲，香港巴塞尔至今迈入整10个年头。虽然近年来内地的艺术文化展馆或博览会也有许多动作，包括上海不断以致力打造国际文化大都市为城市文化战略重点，全年间从官方到民间也有不少展览项目，但与香港相比较，还是显现出弱势，还是存在许多名不副实的“国际性”，缺乏一些真正具有超级国际影响力、与国际接轨紧密程度高的大展项目。那些不达门槛、缺乏标准、或主要以出租场地为目的的展会，除了让观众一年比一年失望之外，更会让整个产业循环流失血液与信心。
反观香港，无论是国际化的市场环境，还是成熟的艺术运作系统，香港展会都展现出实实在在面向国际的开放度和完整性，这与其城市本身所具备的优势分不开，也离不开香港政府对文化艺术强有力的支持和衔接。这种支持，才能够助力整个香港在展会期间，倾尽全力地打造出一场全城规模的“艺术狂欢季”。除了巴塞尔，包括崛起的西九文化区、各类文博机构、画廊、商业空间都在联手呈现精彩的展览，共同展现“亚洲艺术之都”的丰富艺术生态。
巴塞尔无疑带给香港在艺术文化展会上许多积极变化，世界一流画廊基础与顶级的客户群被带到了香港，并迅速形成了强大的阵容。而从展会本身的展览质量、多元吸纳能力也逐级提升，也可以看到，巴塞尔正以“看不见的手”，通过香港参与到中国艺术品市场的生态塑形。
从好的方面来看，这一定是一种巨大的助推力，而从警惕的角度看，我们也需时刻思考“文化话语权”养成的路径。如何借助香港巴塞尔的春风，如何将世界观众在同期引流，让不可多得的文化交流机会在竞争与共享之间碰撞出更激烈的花火，值得我们思考和学习的还有很多。毕竟，除了将世界吸引到香港，我们也期待着通过香港，将中国更好的传统与现代文化艺术推向全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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